敬修容在一片安静中,站了出来,她犹豫道:“皇上,今日一事,皇后说她是被冤枉,但证据确凿,如果就?这么?不了了事,恐怕难安人心,冷宫一事杜修容和皇后各执一词,臣妾觉得,如果当真?是皇后娘娘所为,也不可能是她亲力亲为,必然?是使唤底下奴才。”
皇后在听到这里,就?知道她要说什么?,顿时寒着?脸看向敬修容。
敬修容顿了下,她有点苦笑,却还是说了下去:
“如今事关皇嗣,还死了两位妃嫔,必然?要查出真?相,臣妾建议,对坤宁宫的奴才用刑,若重刑之下仍没人招供,想来皇后娘娘当真?是清白?。”
众位妃嫔望向敬修容的眼神?不由得些许微妙。
皇后被气笑了:“敬修容是想要屈打成招?”
敬修容忙忙摇头,些许不安:
“娘娘怎么?会这么?想?由御前的人亲自执行,怎么?会有屈打成招
?或者娘娘还有其他的办法?”
邰谙窈借着?低头姿势掩住眸中情绪。
敬修容看似在问皇后是否有其他的办法,但前半句话已经将皇后的路堵死了,不然?岂不是认为御前的人会屈打成招?
皇后也懂这个道理,她脸色彻底难堪下来,被逼得进?退两难。
但如今也不是由她说得算,时瑾初扫了眼敬修容,看都没看皇后,直接颔首:
“按敬修容说的办。”
坤宁宫的一众宫人立即被拖了下去,这群宫人在坤宁宫得意惯了,何时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求饶声响彻宫殿。
问春和问夏也不例外,都被带了下去,或者说,她们二人才是重点。
皇后立时成了孤家寡人,她站在殿内,今日好像格外的冷。
她想起早时起身后的好心情,只?觉得是一阵讽刺。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有人想要拉下她,有人在默默观望形势,也有人任由事态发展,但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
但皇后全?然?没有想到,居然?还没完。
有人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是去替丁氏和颖氏敛尸的宫人:
“皇上,庶人姚氏说是有事要报,和当年冯妃被毒杀一事相关!”
宫人下意识地?看了眼皇后,这一眼,让皇后忍不住地?闭上了眼。
一件件事接踵而来,皇后怎么?可能还不知道今日一事都是被人算计好的!
众人也瞧见了这一眼,都控制不住地?变了脸色。
宫人低头:“姚氏说,当初冯妃被害一事和皇后有关。”
当年一事居然?还有反转,众人哗然?,时瑾初的手指顺着?腰间?玉佩擦过腰带,片刻,他冷淡颔首:“将人带来。”
他话音中没什么?情绪,好像不恼不怒,但越是这样平静,越让众人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
姚嫔很快被带来,她的样子有点凄惨,是被人抬过来的。
她被杖责三?十,脊背都要被打断了,站都站不起来,姚嫔在冷宫只?待了一晚上,她已经想到往后的难熬。
姚嫔一度想要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结果,她从白?蓉口中得知了今日一事,她知道邰谙窈对这一胎的重视,从未想过邰谙窈会自导自演,在听说是皇后动了手脚后,她信了。
她不得不信。
她没想害过邰谙窈,必然?是有人出手,这个人能安插人手进?雨花阁,邰谙窈入宫不久,还没有这个能耐,皇后却是有的。
站在皇后的处境上,她也不会让邰谙窈诞下皇嗣威胁二皇子的地?位。
合情合理,况且,姚嫔一直都知道皇后不是表面那么?和善宽容之人,她对邰谙窈早有谋害之心。
姚嫔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白?蓉。
白?蓉早没了当初在朝阳宫伺候时的体面,她狼狈了许多,两人一进?来,众人就?忍不住退了两步。
周贵嫔在看见姚嫔时,越发沉默了。
姚嫔上来就?爆了惊天大雷:“当初嫔妾亲眼见到坤宁宫的问夏杀害了红绒!”
红绒。
众人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是当初冯妃一事中被人杀死埋尸在梅林的那个宫人。
也正是因为红绒,良妃才会被牵扯到那件事中,被贬成了修容,后来郁郁寡欢而终。
皇后脸色骤变,立时打断她的话:
“放肆!你可知攀咬上位是何罪名?!”
姚嫔自嘲,她都不想活了,她还怕什么?罪名,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复杂地?落在她身上,让她如芒背刺。
她知道那道视线来自谁。
姚嫔心想,周贵嫔应该发现她的那条手链也有问题了吧。
她瞧得清楚,她甚至不如周贵嫔得宠。
她和周贵嫔同时和邰谙窈交好,邰谙窈不能侍寝时,那么?恩宠也未必会落在她身上。
为此?,周贵嫔最好也和邰谙窈一样不能侍寝。
这宫中女子为了得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姚嫔也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
直到如今,她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想起往日周贵嫔对她处处维护,她居然?不敢回头望周贵嫔一眼。
姚嫔眼泪掉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或许是背后的伤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