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鸣求皇上查,但她心底清楚,这件事根本不好查。
宫中不可能安排宫人时时刻刻守着每条路,禁军巡逻也不是没有一点空荡,想查出谁在?小道上放了几?颗鹅卵石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她们必须得摆出一个态度来,也不可能因?为不好?查,就根本不查。
邰谙窈让人守着小道,不许人破坏,让张德恭省了不少?事,所以张德恭回来得很快。
张德恭回来时脸色算不得好?,他埋下头:
“奴才的确在?仪仗附近发现了鹅卵石,鹅卵石被打磨得光滑,不像是意外。”
像这种小道都?是早中晚各要打扫一
次,他问了打扫小道的宫人,中午还没来得及打扫,早上卯时左右刚打扫过,路上不该出现鹅卵石。
张德恭将?自己查出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卯时这个?时间让他们根本没法?确认时间范围,这满宫妃嫔在?这期间都?会去坤宁宫请安,还有各宫宫人拎早膳午膳,为了保证速度,这种小道常有宫人经过。
张德恭心底腹诽,秋鸣说得没错,这背后的确是心思缜密,要是针对合颐宫出手?,倒是好?查一点,偏她在?合颐宫外动手?,让人根本没法?确定人选。
众人早从内殿出来,给?高嫔腾出一个?安静的空间休息。
合颐宫的宫人给?各位主子搬了凳子坐。
张德恭话音甫落,众人低声议论纷纷,也觉得这事难办。
皇后耷拉下眸眼,从时瑾初让张德恭去查这件事时,她就再没说过话。
这期间,时瑾初仿若掀起眼皮子朝她看了一眼。
太后手?中的佛珠拍在?案桌上,她冷哼一声:
“哀家?不信这天底下有不漏风的墙,既然做了,就不会不留下痕迹!”
众人立即噤声,殿内中陷入安静,张德恭恭敬地?躬身垂首,等着吩咐。
太后扫过殿内众人,她也经过这些事,当然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什么,她冷声道:
“那条路上没有人巡逻,难道其他地?方没有人当值么?”
以防万一,各个?宫门口或者?御花园都?是有宫人当值的,太后看向张德恭,声音里一片肃然:
“让人去查,凡是有可能经过那条路的人全部?关入慎刑司!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得给?哀家?查出真相!害死哀家?的皇孙,就想这么轻松糊弄过去,简直是做梦!”
众人脸色惊变。
邰谙窈今日走的是荫蔽小道,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宫人会不会经过那条路,而且底下当值的奴才为了交差,宁可错杀也不可能放过一人。
皇后也皱起眉头:“母后,这会不会牵涉太广,万一有人无辜被牵连?”
她心底难得有点恼起高嫔。
她根本不懂高嫔在?做什么?仪昭容平日都?根本不搭理高嫔,她还要热脸贴上去,仪昭容有什么利益值得她拿皇嗣去图谋?
要不是高嫔,太后根本不会插手?到这件事中。
皇后管不了高嫔,只能按住心底烦躁的情绪。
太后看都?没看她,漠然道:
“那也是她们的命。”
她的皇孙都?死了,难道还要在?乎几?条奴才的命么?
此话一出,再没人敢求情,听出太后话中的凉意,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皇后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她皱着眉头,转头看向时瑾初,就听时瑾初问她:
“皇后觉得不妥?”
时瑾初问话时,目光平静深暗地?望着皇后。
不知为何,皇后心底倏地?咯噔了一声,她垂下眼,否认:“臣妾没有。”
时瑾初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许久,他的视线才从皇后身上移开。
他朝张德恭颔首,皇后只能目睹张德恭离开。
见状,秋鸣眸色几?不可察地?闪了闪。
谁都?知道今日宫廷不会平静。
在?张德恭出去半个?时辰左右,或许是事情闹得太大,众人听见有脚步朝这边赶来,不曾露面的敬修容和杜修容也都?来了。
杜修容面上带着惊惧:
“臣妾来时,见到禁军正在?到处拿人,这是怎么了?”
合颐宫内还算安静,但外面早乱成?了一团,杜修容来时,还能听见到处都?是哭喊求饶声,她停下仪仗问了嘴,才知道太后下令将?有关人都?关入慎刑司审问。
杜修容进宫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乱的场景,闹得人心惶惶。
好?在?钟粹宫和合颐宫不是一个?方向,再是如何,这件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她平日低调和善,人缘不错,有人回答了她,很是小声:
“高嫔失了皇嗣,太后下令,正在?调查凶手?。”
但没想到杜修容在?听见高嫔小产后,她脸色立时变得古怪,她呐呐两声,眼神稍闪地?望内殿一眼,就忙忙偏开眼:“原来如此。”
她遮掩得再快,但殿内众目睽睽,也被察觉到了不对。
皇后眼神一闪,她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