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回了合颐宫,她不确定高嫔是否假孕,但如果是真的,弄出混淆皇室血脉一事,她?再是太后侄女也拦不住她找死。
但如果她不打算把这个皇嗣生下来呢?
那么她是准备要做什么?
博怜惜?算计人??
邰谙窈觉得?都有可能,但她?想算计谁呢?邰谙窈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太后亲侄女,谁拿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她?入宫后,从?未有人?和她?闹出龃龉,便是生辰宴一事,皇后娘娘也在时候给了她?安抚。
难道两相对比下,记恨上她?了?
但邰谙窈还是觉得?有点说不通,她?没觉得?自己这么大脸,值得?高嫔这么下血本地来算计她?。
邰谙窈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答案,她?只?能先将此事放在一旁,再格外注意一番高嫔的举动。
绥锦见她?一脸纠结,纳闷地问了出声:
“娘娘去?了一趟钟粹宫,怎么回来后就心神不宁的?”
殿内没有其余人?,邰谙窈扫了一眼四下,含糊不清
地将高嫔一事说出来。
绥锦瞪大了眼,她?呐呐道:“她?疯了不成?”
谁知道呢。
片刻,绥锦堪堪收回思绪,她?问:“娘娘是怕这番算计最终落在您头上?”
倒也不全是。
阴谋是要摆在暗地里才有成功的可能性,但如今她?已经知道真相,高嫔便是想算计她?,她?也不可能任由高嫔算计。
她?只?是有点纳闷,她?想不出值得?高嫔这么做的理由。
邰谙窈用手腕敲了敲脑袋,罢了,想得?她?头疼。
合颐宫没再提这件事,但邰谙窈对高嫔的警惕心却是一而再地上升,尤其是第二日见到高嫔来坤宁宫请安时,她?对杜修容的猜测已经信了九成九。
云修容那么不低调的人?,都知道瞒了三?个月才爆出有孕的消息,而后也一直躲在宫中待到生产。
高嫔明知现在是关键时期,居然还要跑出来招摇?
皇后也意外,她?一脸的惊讶:“你如今身子重,怎么还来请安?使唤个奴才来说一声就行了。”
高嫔坐在位置上,她?轻垂眸,不卑不亢也是恭敬道:
“给娘娘请安是规矩,礼不可废,左右嫔妾在宫中也是无聊,不如来陪娘娘和诸位姐妹说说话。”
她?话音说得?很是恭敬,皇后讶然,但脸上也露出了笑?:“你啊,总是这么规矩,也要替自己考虑考虑。”
两人?谈话其乐融融。
邰谙窈和杜修容对视了一眼,很快,又重新垂下眼眸。
邰谙窈瞧着杯盏中的茶水,茶香连连,她?将杯盏放在嘴边,却半晌都没抿上一口。
她?心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高嫔身上,连有人?和她?说话都没听见,秋鸣碰了她?一下,邰谙窈才堪堪回神,她?抬起头,就见皇后笑?着看向她?:
“再有数日就是中秋,太后的意思是今年中秋不必大办,只?摆上一桌家宴即可,仪修容有什么想法么?”
邰谙窈有点稀里糊涂,皇后惯来抓权抓得?紧,这种事情问她?做什么?
如今宫中的主位娘娘也就她?们三?位,邰谙窈下意识地往敬妃看了一眼,她?不清楚皇后要做什么,但她?选择祸水东引:
“臣妾从?未操办过这种事情,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娘娘不如问问敬妃娘娘,她?在宫中多?年,想来也是有些心得?。”
皇后听她?前面一番话没有半点沾权的想法,还算满意,但听她?后来提起敬妃,眸底的情绪就寡淡了些许,但她?仍是面不改色地转头看向敬妃:
“仪修容说得?没错,敬妃觉得?呢?”
敬妃被二人?架得?直接摆手,她?有点哭笑?不得?地摇头:“娘娘还不了解臣妾?臣妾一贯是个惫懒愚笨的。”
她?朝仪修容望了一眼,觉得?仪修容还是不了解皇后娘娘。
敬妃掩住唇角,笑?道:
“这么多?年,娘娘举办宫宴向来是稳妥,哪里是臣妾等没有经验的人?比得?上的,娘娘就别折腾臣妾这些人?了。”
皇后嗔恼地看了她?和邰谙窈一眼,笑?着恼道:“你们啊,一个个的就知道躲清闲,也不肯替本宫分担一些。”
邰谙窈只?是浅笑?不语。
她?又不是傻子,皇后和敬妃一来一回的对话,她?要是猜不出皇后今日的问话只?是试探就怪了。
高嫔笑?盈盈地接了话:“能者多?劳,嫔妾们愚笨,也只?能让娘娘多?担待了。”
坤宁宫内其乐融融,叫请安时间?都拖晚了一刻钟。
结束后,邰谙窈见高嫔朝她?走来,她?心底蓦然咯噔了一声,她?站住没动,眸中不解地望向高嫔。
高嫔抿出笑?,很是亲昵:
“嫔妾前段时间?身子不适,许久没和娘娘说说话了。”
邰谙窈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袖中的手握了握手帕,她?轻蹙眉:“太医说让你这段时间?好生休息,你还是早些回宫的好。”
她?这番话也算是推心置腹,即使是说给太后听也是挑不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