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戴姣回来了。
上午开完会,戴姣跟着舒时燃进了她的办公室。
反手关上门后,她说:“那少爷跟我想象得不一样。我还以为是位要供着的大佛。”
她口中的“少爷”指的是吴天齐。
戴姣是事务所的“空中飞人”,经常不是在项目会、工地、确认节点,就是在去这些地方的路上,有时候一周都不在办公室。
前段时间新来了几个实习生,她还没认全。
开会前,她想起来有份文件忘在车里,正好碰到吴天齐。
看他脸生,她以为是那几个实习生中的一个,就让他跑腿,顺便带咖啡上来。人家一句话也没说,乖乖去了。
开会的时候,她才知道那是带了酒店改造项目进公司的少爷。
“这有什么,既然来上班就要好好上班。他父母也希望我们多给他找点事做。”
周末好好休息了一下,舒时燃今天的精神很好。
戴姣倚在她的桌子边,“再这样下去,我要以为有钱人都像你们这样接地气了。”
在认识舒时燃以前,她眼中的有钱人都是出门坐豪车、排场很大,衣服包包都是那些牌子,从头精致到脚。
认识舒时燃之后,她才知道还有拨低调的顶级有钱人。
比如舒时燃平时开的代步车是辆四十多万的电车,在路上都不怎么起眼。比如她熬夜加班后第二天也会顶着黑眼圈来上班。
不过还是能察觉出不一样的。
她身上有股泰然恬静的气质,遇到事情也是那样,情绪稳定。
“对了,我听说金和府的客户是个帅哥?能有多帅啊,让她们能忽略掉甲方的面目可憎。”戴姣问。
舒时燃想起季析那张脸,“是挺帅的。”
戴姣:“你们是同学?怎么在对接的群里那么客气。”
舒时燃:“高中的时候就不熟。”
“既然是同学,他应该也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吧?他也这么接地气?”戴姣好奇地问。
这舒时燃哪里知道。
她想起周六那晚,游艇回到码头,她送喝了点酒的郑听妍回家。两人在路边看到他接了一个女人递过去的纸巾,上面大约是写了联系方式。
“反正应该是个花花公子。”
戴姣“啧” 了一声,“那可得注意,别让我们事务所的妹子被骗了。”
舒时燃:“有道理,我会注意。”
戴姣离开办公室后,舒时燃把吴天齐叫了进来。
“怎么了sharon?”他的神态里难掩疲倦。
昨晚朋友组了个局,庆祝他上班,一直到很晚。
舒时燃:“della你认识了吧?事务所的另一个老板。”
吴天齐点点头。
舒时燃拿起桌上的几张画,都是吴天齐周五画的。
她给他安排的任务是每天根据三张建筑图片,用几何图形概括以及画抽象画,一共是六张。
“你觉得这个量怎么样?”
吴天齐:“差不多。”
舒时燃抽出一张几何线稿,说:“五分钟画的吧?”
吴天齐纠正:“十几分钟。”
莫名地,他心里打起了鼓,像上学的时候面对导师。
舒时燃把画放到桌上,“全都重新画。”
吴天齐:“啊?”
舒时燃:“精细度不够。你这线条都不够干净,细节也没有。拿回去吧。”
吴天齐“哦”了一声。
他画这几张确实没花多少时间,自己也心虚。
他把六张画拿回来,随口问了句让他万分后悔的话。
“我今天重画这六张就行了吧?”
“当然不行。”舒时燃说,“今天的归今天。”
吴天齐:“……这也太多了。”
舒时燃:“上班就是这样,返工归返工,不能耽误其他工作。”
“可是——”
吴天齐还想说点什么,被舒时燃看了一眼。
明明是平平静静的一眼,他不自觉地闭上了嘴。
舒时燃对他这类人太了解了,对他们就得来硬的。
吴天齐拿着他的画走出办公室,忍不住发消息跟朋友吐槽。
都说舒家大公主温柔,哪里温柔了。
-吴天齐:她太严格了。
-吴天齐:什么大公主,明明是大魔头。
刚回到工位上,他就收到了回复——羡慕,我也想去被管。
吴天齐:“……”
是不是有病。
**
舒时燃这周的事情很多,除了在进行的项目和竞赛,还要去吴天齐带来的那家酒店做调研。
周三去这天,她把吴天齐也叫上了。
加上舒时燃的助理圆圆,三人下午出发,吴天齐自告奋勇开车。
车上,吴天齐问:“sharon,我今天下午出来,是不是不用画六张了?”
坐在后排的舒时燃点点头,“三张就行。”
吴天齐:“一张图片画两张,三张的画,我第三张是画图形概括呢还是抽象呢,不如——”
舒时燃:“不如四张。”
吴天齐:“……三张就三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