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当时就皱起了眉。
大良师不是说只是简单取财宝吗?怎么还要运这么多粮进凉州,甚至从这些挑夫颠三倒四的描述中,马义发现师君张忠都到了凉州,还负责运送粮草这一块。
不对劲,不对劲。
马义先让这几个挑夫不要害怕,还让教徒送他们一些吃的,只等白当回来。
大约过了小一个时辰,吃饱喝足的白当带着他的几个亲卫慢悠悠走了回来,只是还不等歇一口气,马义上前就大声喝道:“白当,大良师是不是来了凉州!?”
白当一下被马义吓了一跳,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武器,“马义你要做什么?”
马义怒道:“我要做什么,是我在问你!?我问你,你可知道大良师是不是想要图谋凉州,现在正在派兵攻打?”
白当面色一变。
这事他是知道一点的,但在场除了他,那些教徒包括马义在内都是瞒得很死。马义这人察言观色十分擅长,看白当的面色哪里不明白,他说准了!
但白当也回过了神,怒道:“大良师图谋之事自有他的道理,你此刻面露不忿,是对大良师不满意吗!?”
马义这会儿满脸悲怆,“大良师待我有知遇之恩,此次之事机密异常,大良师瞒我我亦是不怪。可是白当你糊涂啊,早知道大良师在行如此险事,我定然不会跟你在山中取什么财宝。
财宝就在那儿,何日来取不是取。这天下可以没有这批财宝,我也可以舍弃这批财宝,但我如何能置大良师安危于不顾。”
说完,马义就让那七八个挑夫再把粮道出事的事说了一遍。
不等白当反应,马义一把抽出身旁教徒的长剑指天喊道:“诸位,粮道被毁,大良师必然陷于危难,我不能弃大良师不顾。诸位,可愿与我一同前往凉州,吾等虽是微薄之力不足为外人道,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又如何,吾心之所愿,千难万难亦要前往!”
马义这一番说辞慷慨激昂,当时就让在场教徒跟着吼道:“吾等愿往,千难万难与君同行!”
“好!”马义一口答应,转身就让他们收拾武器跟他出山。
白当还想拦,他只记得大良师说过,只要马义找借口不取财就杀了他,顿时拔刀喊着自己的亲卫跟他一起动手。
谁知道亲卫都犹豫了几分。
那些教徒更是愤怒转身,如同仇人一样盯着白当,活生生让白当不敢上前。
逃过一劫。
马义扭头走的时候,只觉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
而此刻昀哥儿又走了五六天,等乡勇兵磨合一些了,他们就从山中钻回了大道上。
在往前走,路上的流民匪徒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逃窜的溃兵,大多都是无食教那儿叛逃出来的。
昀哥儿也抓了一股问了。
原来是无食教现在还没攻下姑臧县,现在的神君张宏有些发疯了,几乎一整天都在驱使教徒攻城。
教徒倒是还好,但问题是最先攻城的一批往往都是裹挟来的流民,让他们去消耗县城被的箭矢、滚石守城利器,等守城者稍稍疲乏,后面的精英部队才会大军压上。
这种压力下,每天死去的人太多了,几乎是在用人命堆。
因此无食教中,那些裹挟的流民每天都在悄悄逃跑,就算是张宏已经命令人严加看管,并把抓住的逃兵给扒皮抽筋都没用。
除开这些小股逃兵外,另外就是各路的支援队伍了。大多是一些凉州豪族的私曲,多一点有上千人,少一些大约是一两百人。
这些人出兵,大多都是为了给自己谋一个前程。
跟昀哥儿遇到后,再得知原来李氏传遍凉州的那篇文章就是眼前的李氏父子所写,不少人顿时都来结交。
当然也有更多的原因是李氏所带的兵一看就跟他们不同,他们身后的乡勇兵令行禁止,一看就是一支精英部队,跟这样的人结交总是有好处的。
一路走,不断有私曲进行表面合兵,大家一块走不是也更安全么。这其中,又以昀哥儿父子隐约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