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直到第二天才知道谢灼凌受伤了。
这事也瞒不住,大将军昨日晚归,今日又早出的,可见定是秋猎出了事,谢灼凌昨日在现场,长公主差人去叫世子过来问情况,下人支支吾吾又不敢隐瞒。
太医一大早就过来给谢灼凌换药和包扎固定,谢灼凌虽然没叫痛,从他那有略微狰狞的表情也能看出来。
知道太医在里面处理伤口,长公主没直接进去,立在屏风后,等太医弄完后出来,叫住他问情况,得知世子不仅外伤还有内伤,伤势很重,若不是柳嬷嬷扶着,差点没站稳。
傅屿唯给谢灼凌擦了擦头上的汗,免不了心疼他,柔声道:“要不要喝水?”
谢灼凌还有心情想其他的:“那你要喂我。”
傅屿唯知道长公主在外面了解情况,贴到他耳旁小声道:“那得等人都离开了了。”
屏风后头柳嬷嬷出声已作提醒:“世子,长公主来看您了。”
话音落下,长公主便进来了,看到谢灼凌脸色苍白地躺着,世子长这么大哪里遭过这大罪,顿时心疼极了,“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谢灼凌:“马儿受了惊不小心摔了出去磕着了,不是什么大事。”
长公主:“以你的身手何至于会被受惊的马给甩出去。”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是为了他才这样说,长公主肯定不会信,倒不如诚实一些,起身道:“回长公主,世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不用傅屿唯说,长公主也能猜到,闻言并未接这话,同谢灼凌说道:“太医说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多躺,别不听话又乱动,仔细养着,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谢灼凌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知道了,母亲不必担心,躺一段时间就好了。”
长公主心知他护着傅屿唯才这么故作轻松,没好气道:“我还能责怪她不成。”
谢灼凌显然是怕她因着此事对傅屿唯产生不好的印象,“要不是唯儿及时背着我回去,我恐怕伤的更重,不信母亲问爹去,他一个弱女子背着我一个大男人走了那么久,母亲当然不能责怪他了。”
傅屿唯:“……”
长公主:“……”
谢灼凌是长公主三十岁高龄生的,怀他的时候在肚子里倒是乖巧,不曾想生出来个不受管教的小魔王,但谢灼凌的性子就是再顽劣,长公主心里还是最疼爱他,爱子心切下,见他为了傅屿唯伤成这样,气恼难免。
“一会我再拨些人过来,免得院里人忙不过来。”
“母亲别担心了,我真没事,习武之人磕磕碰碰难免。”
这能一样吗?
不过长公主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忍心责骂,“好好养伤。”
“母亲慢走。”
傅屿唯跟了上去,一路送出了院子。
长公主交代道:“照顾好世子。”
傅屿唯:“长公主放心,我会照顾好世子的。”
长公主到底生在皇家,自然觉得世子的安危高于傅屿唯。
不过人是她选的,儿子也喜欢,刚刚话里话外都是维护,她便没有过多苛责,此事也不能全怪在傅屿唯的头上,“下不为例。”
傅屿唯:“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长公主表情缓和下来,知道世子这般这般,他心里定不好受,“进去吧,也当心好自己,别累坏身子。”
傅屿唯等她离开,才转身进去。
谢灼凌见他过来,忙问道:“母亲没说什么吧?”
傅屿唯走到床旁坐下,“世子都这么说了,长公主岂会责怪我?”
谢灼凌:“母亲也不是针对你,你别多想。”
傅屿唯:“公主作为一个母亲,担心儿子人之常情。”
他并没多想。
“不过还是要谢谢世子这般护着我。”
谢灼凌:“就光是嘴上说谢谢啊?”
傅屿唯笑道:“那世子可要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不然现在谢,世子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谢灼凌:“……”
那确实,世子不动都疼,更别提动起来了。
傅屿唯见他郁闷的模样哄道:“好了,等伤养好了,世子想要我怎么谢,都依你。”
谢灼凌:“真的?”
傅屿唯:“真真的。”
谢灼凌:“等着!”
傅屿唯:“好好好,到时候洗的干干净净等着世子。”
谢灼凌:“……”
从前傅屿唯说这种话,谢灼凌说什么也要石更上一石更,现在受了伤,痛的鸡儿都不给反应了。
当真是应了傅屿唯那句心有余而力不足。
傅屿唯:“公主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世子。”
谢灼凌哼哼:“都不用她交代。”
昨晚世子疼醒过两次,他本来怕吵着傅屿唯,谁知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傅屿唯就醒了过来,耐心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既温柔又体贴。
世子想到这心里就欢喜,觉得傅屿唯满心满眼都是他。
不过谢灼凌目光落在傅屿唯眉稍藏不住的倦意上,“我没事了,你休息吧,去谢乐宁那屋睡会。”
傅屿唯倒了杯热水过来:“先伺候世子喝水。”
谢灼凌被喂了水后说道:“这两日的水都挺甜的。”
傅屿唯拿拇指抚过他的唇瓣掠过水意,“那还是要少喝的。”
谢灼凌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准说。”
傅屿唯脸上挂着笑:“听世子的,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