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唯先在隐蔽无人的巷子里将裙衫脱掉,解开头发拢在身后拿绸带系上,又拿妆娘送他的帕子将脸上的胭脂擦去,这才回了酒楼。
常兴正在大堂打扫,见他回来忙迎了过去,“哥,怎么样了?你去看了比赛吗?谁赢了?”
看来京城消息传播的还是慢,仅仅只是隔了两条街而已,不过这样也好。
傅屿唯:“谢小世子赢了比赛,赌注是陆公子的宅子。”
常兴惊叹:“这些公子哥真是好命,随随便便就是一座宅子。”
傅屿唯不置可否。
常兴今日还有一堆活要做,打扫完大堂还要上楼收拾,“哥,我先去忙了,得空我在找你聊。”
傅屿唯嗯道:“你去吧。”
傅屿唯回了屋,打开陆煜丰给的荷包,怪不得沉甸甸的,不少的碎银子,他点了点差不多有十五两。
还挺大方的。
傅屿唯将银子揣好,又去打了水仔细将脸洗干净,这才觉得清爽。
晚上吃饭的时候,常兴见就他一人过来,奇怪道:“哥,怎么没见小宝?”
傅屿唯心里也惦记着谢乐宁:“去亲戚那边玩了。”
常兴:“哥,你在京城还有亲戚啊?”
傅屿唯:“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探亲的。”
常兴:“哦哦。”
傅屿唯口味清淡,且挑剔,不喜欢吃的食物有很多,只不过先前有谢乐宁在,傅屿唯重在投喂小家伙,大家也就没注意到,此刻见他没吃两口。
“不合胃口吗?”
傅屿唯放下碗筷:“有些不舒服,我先休息了,你们慢慢吃。”
这两日和谢乐宁相依为命,夜里睡觉的时候,谢乐宁都是趴傅屿唯怀里,眼下就剩他一人,着实叫人不习惯。
傅屿唯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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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谢乐宁被丫鬟伺候着洗漱完后,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头有些害怕。
谢乐宁:“姐姐,爹爹呢?他不过来陪宝宝一起睡吗?”
“小少爷,世子爷在南卧歇息,奴婢在这伺候您。”
谢乐宁自然不肯,小短腿忙爬下了床,“我要和爹爹一起睡。”
丫鬟也不好阻拦,见状只好跟上。
谢乐宁小短腿频率极快,不多时就到了谢灼凌的卧房外,小手推不动房门,只好在外面喊道:“爹爹!开门呀!我是宝宝!”
屋里头正准备睡觉的谢灼凌:“……”
丫鬟劝道:“小少爷,世子爷许是歇下了,夜里凉,您快随奴婢回去歇息吧。”
谢乐宁扒拉着门,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在外面哭嚎:“我要和爹爹一起睡,宝宝害怕!”
丫鬟担心惹恼了世子:“小少爷,快随奴婢回去吧。”
谢乐宁倔强道:“不要,我要爹爹!”
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谢乐宁身子前倾,眼瞅着要摔个屁股蹲时被拎了起来。
谢灼凌睨着他:“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
谢乐宁搂着他的脖子,哼哼:“宝宝要和爹爹一起睡。”
谢灼凌毫不留情拒绝:“自己睡,多大了。”
他可没工夫给人真当爹,这小鬼也就是看着小,和他那个娘一样狡猾,问他什么都是一脸天真道宝宝不知道呀,宝宝听不懂哦。
谢乐宁:“不要,我还是个小宝宝,我要爹爹给我讲故事!”
谢灼凌呵了一声:“谁搭理你。”
谢乐宁板着小脸蛋:“爹爹你再这样,宝宝真的要生你气了哦。”
谢灼凌乐了,伸手捏住他撅起的小嘴,学着他的腔调:“我好害怕哦。”
谢乐宁:“……”
呜呜呜,爸爸怎么变成这样了?爸爸才不是这样的!
谢灼凌见他又要哭,黑漆漆的大眼睛含着对他的控诉,于是松开了他的小嘴,“行了,不逗你了,回去睡觉。”
谢乐宁不愿意,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要!”
谢灼凌:“快被你勒死了。”
谢乐宁松了松胳膊,紧张道:“爹爹你还好吗?”
谢灼凌托着他的屁股蛋转身进内室:“差点就不好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乐宁趴在肩头:“爹爹,我想爹——娘亲了。”
谢灼凌抱着他走到床边,闻言吓唬他:“你那个娘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谢乐宁就捕捉到最后几个字,闻言眼睛立即就红了。
谢灼凌没听到谢乐宁的声音,将他和自己的肩膀分开,这才发现小家伙眼里浸满泪。
“……”
谢乐宁泪珠子蓄满后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和先前那种孩子气的哭闹不一样,这会看起来伤心极了,像只小兽一般呜咽。
谢灼凌见他哭的怪可怜,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哭什么?我开玩笑的,诶,小鬼,你别哭啊,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