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算是被打断了手躺在医院里还能笑着跟他们那帮人插科打诨。
周煜跟了他这么久了,还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落魄失意的样子。
曾经的陈嘉屹,要多混有多混,那一晚,却是有多颓就有多颓。
而这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叫徐知苡的女孩子。
周煜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晚后面陈嘉屹接了通电话就走了。
第二天周煜就得知他爸又发病,把陈嘉屹打进了医院。
他去医院看他,陈嘉屹躺在病床上,看见他过来,扯了个笑,语气还是那么混不吝:“老子还没死,滚回去上你的课。”
周煜:“哟,看来还真是死不了,陈少爷的嘴还是那么硬。”
陈嘉屹随手捡了个苹果就砸了过去:“赶紧给老子滚蛋。”
周煜就看不惯他那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儿,故意拿徐知苡激他:“滚就滚,下次有事叫我给你的小女朋友帮忙,我可没空。”
徐知苡就是陈嘉屹的软肋,周煜拿这个屡试不爽。
他慢悠悠的朝门口走,笃定陈嘉屹会叫住他。
但这次他赌输了,陈嘉屹声音在背后响起,说的却是:“阿煜,我要出国了”
跟他爸斗了那么多年,陈嘉屹这个硬骨头都没动摇过,可就在刚刚,他说他要出国了。
压死陈嘉屹最后一根稻草的。
不是他爸。
也不是钱。
更不是命。
而是
徐知苡这三个字。
……
白色的灯光像网一样倾泻下来,徐知苡缓缓打开那幅字。
她把它从周煜手里拿回来后,就把它封存在了这个箱子里。
她不是会在感情拖泥带水的人,一旦决定分手,那她就会选择把对方放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这幅字她没有打开来看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心就像被一根线引着,把它带到了这里,让她重新看见了它。
手不由自主的打开卷轴。
陈嘉屹的字极具骨力,一撇一划都带着力量。它的字很像他的人,遒劲有力,又带着点儿漫不经心。
是整整一首《洛神赋》。
1089个字。
就算受着伤,他也把它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
徐知苡仿佛能够想象到一米八五的少年微微躬着腰,右手执笔,挑起的嘴角习惯性噙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修长的指尖在雪白的宣纸上写写改改的模样。
那晚从浴室里出来,徐知苡把头发吹干,坐在床头的时候,她拿着手机点进百度。
【男生为什么要给女生写洛神赋】
一下子出来了好几个答案。
徐知苡随手点开一条。
【因为你是他的意中人呀,小姐姐。】
手一抖,手机就砸在了床上。
……
第二天上班,徐知苡刚到画廊,把包放办公桌上,旁边的几个同事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她去茶水间的吧台接了杯咖啡,回来的时候那些人还在那聊,一些字眼隐隐约约传到她这边。
“手背”
“烟头,很恐怖”“恶心”
她没多想,端着咖啡坐回办公桌前,刚准备撕开在路上顺便买的吐司的纸袋,坐在她后面的小张滑着椅子滋溜过来:“好香呀你的吐司,我闻着味就过来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徐知苡把一片蘸了奶油的叻椰波澜吐司喂到她嘴边。
小张一张圆圆的笑脸跟年福娃娃似的她嚼了两口吐司,慢吞吞的说:“偷偷告诉你,总监好像被人打了。”
“啊。”徐知苡惊了一下,她们总监在画廊可谓是横着走,谁敢打他。
“昨天是小潘送他去的医院,你是没看到,那只手手背上居然是烟头烫过的痕迹,看的小潘都要吐了。”
“谁这么狠啊,别说,还挺爽的,终于有人治治那老秃头了。”旁边的一个同事插了话进来。
“简直是太tm爽了。”小张吃完了那片吐司,像是想到了什么,说:“欸,你不觉得有点奇怪,那老秃头昨天刚训完了你,今天就在医院躺着了,有点凑巧哦。”
她挤眉弄眼的指了指徐知苡,语气里带着戏谑。
徐知苡眨了眨眼:“我也打不过总监呀。”
“哎呀,你肯定打不过。”小张也是个鬼灵精的:“不过有人可以帮你出气嘛。”
“而且,你也不抽烟呀,总监那伤是烟头戳进去的,想想我就疼。”
小张的话让徐知苡脑子里闪过一张痞里痞气的脸。
应该不会是他吧……
总监不在,被他压榨久了的同事都开始摆起烂来,大家做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就七拐八拐的聊起了天。
“那个陈总什么来头,就连老秃头都要巴着他。”
另一个女同事说:“管人家什么来头,就凭那张脸,老娘的心就沦陷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