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夹了两颗饭粒塞进嘴里,闷声道:“嗯。”
林钦舟用力咽了下喉咙,将黏腻的手心在大腿上擦了擦,这才接起电话:“喂——”
“您好,请问是秦越先生的家属吗,这边是东城第一人民医院。”
很温柔的女声,果然是医院打来的。林钦舟眼尾扫向他哥,后者也抬眸望过来,下意识抿了下唇。他哥在紧张。
林钦舟伸手过去,握住秦越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朝电话那头说:“嗯,我是。”
“是这样的,秦先生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神经受损不算严重,可以手术,医院这边的话最早可以预约下个月中旬的手术,不知道秦先生这边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医院做个复查,确定具体手术时间。”
林钦舟开的是免提,护士的话一字不差落进了秦越耳朵里,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微颤着,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发抖。
“好,谢谢。”开口时才发现声音也在抖,“我们明天……不,今天下午就——”
秦越朝他摇摇头,轻声道:“今天不行,下午你有讲座。”
“对,我有讲座……今天不行,有讲座……”林钦舟有些语无伦次。
所谓讲座其实就是校领导看中他那个世界知名音乐学府毕业的头衔,让他随便和学生们说几句,好拍个什么视频给学校走一波宣传。
主任第一次过来找他谈这件事的时候林钦舟是想拒绝的,后来转念一想,他初来乍到,多少还是得给校领导一个面子,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
但现在他特别后悔。
“那这样吧,这边给您约明天上午怎么样,明天正好王主任坐诊。”
“好,那就明天,谢、谢谢。”
挂断电话,林钦舟的情绪仍旧没有平复,他使劲揉了揉脸,不确定地向秦越求证:“哥,刚刚那个护士是说,我们可以做手术了,是吧?”
倒是秦越已经恢复了平静,朝他说:“嗯。”
“太好了、太好了……”林钦舟捂着脸,像是笑,又像是哭,“太好了哥……”
因为这通电话,两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草草扒了几口饭,秦越还在喝汤,林钦舟就走到他旁边,在他仰头望过来的时候,吻住他的唇,接了一个漫长又凶狠的吻。
秦越同样激烈地回应着,他伸出手臂把他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他,林钦舟的眼眸晶亮得好似星辰,却又笼着一层雾霭,认真地、充满爱慕的凝视着他。
秦越完全无法抵抗这个人、这样的眼神。而林钦舟就在他晃神的时候咬着他的唇,几乎用气音说:
“哥,你知道我现在想跟你做什么吗?”
“我想跟你做……”最后的尾音变成一枚暧昧的小钩子,秦越顿觉脸上一阵燥热。
他想起刚来东城那天的事,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确实没有其他方式能比这个更能宣泄心底翻涌澎湃的情绪。
“可时间不允许。”林钦舟遗憾地说。秦越胳膊蓦地收紧,眼眸沉了沉。
可惜林钦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正贴在他哥的颈侧,用力地嗅闻着他哥的气息,“哥,真好,我真的、真的很高兴……哥,我还想亲你。”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宛如经历了一场马拉松长跑,身体是疲惫的,精神却极度亢奋着。
林钦舟在他哥殷红的唇瓣上舔了下:“哥,我得走了,碗筷来不及收拾了,但你别沾手,放着我晚上回来洗,你那么漂亮的手不能沾洗洁精!”
“……”秦越很无语。
一刻钟后,他从厨房出来,看见被林钦舟甩得很远的一只拖鞋,摇着轮椅过去,却在鞋柜上看见了一只银色的u盘。
是林钦舟的东西,昨晚他看着这人将一个ppt拷在这个u盘里,说是今天下午要用的东西。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知道林钦舟下午有讲座。
“嘟——嘟——嘟……喂,哥,怎么了?”电话接得很快,林钦舟的声音听着有些紧张。
秦越眉峰紧压着:“你把u盘落在鞋柜上了。”
电话那边随即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林钦舟在翻口袋。
“啧,还真忘了,没事,我现在回来拿。”
时间本来就不充裕,一来一回又会耽搁很久,秦越握着u盘,推开铁门:
“不用,我给你送过去,你先去学校准备。”
秦越来过林钦舟的学校,就在他们到东城的第二天。那天下午林钦舟没课,就带他过来学校这边逛了逛,想让他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