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当然知道,他俩的表现很奇怪,他也不想惹人怀疑,可是禁灵丹的出现,让庄越没有心情演戏。
能保持冷静不失态,已经算是他很坚强了。
“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怎么样?我们害不害怕,又有什么用?”庄越干脆反问回去。
散修被问得一愣,苦笑的说道:“我还不如姑娘你看得通透。是我说错话了,以姑娘你的聪慧,想来今后在这里生活不会吃苦了。”
庄越沉默了会儿,他说:“对不住,我刚才是心情不好,才迁怒于你。”
散修又是苦笑,“姑娘当真好涵养,你不用向我道歉。被弄来这里的姑娘,又有哪一个是心情好的。我不过是个帮凶,又哪里值得道歉。”
“听你的意思,你见过很多个姑娘,她们现在都怎么样了?还在这里吗?”庄越问道,“对了,还没问,怎么称呼?”
散修像是有点受宠若惊,“我叫张锡,一个散修,姑娘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行,张锡道友。”庄越点点头。
哪知道张锡的眼圈忽然红了,他背过身去,抬起袖子擦擦眼睛。
他这段时间不是被九幽城的人骂,就是被白枫谷的人骂,还被被俘虏抓过来的姑娘们,乃至于以前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投靠了白枫谷的散修们骂。
骂得张锡心情压抑,感觉彻底丧失了尊严。
他可是金丹期修仙者啊!以前不说在北域横着走,却也是没几人敢给他脸色看的。
可现在,不过就是因为当时拒绝了向白枫谷投诚,就流落到这般境地。
被白枫谷的人抓住,灌下禁灵丹,送到九幽城供人随便使唤。
他被呼来喝去,连只狗都不如。张锡是绝望的,他觉得他逃脱不了如今的处境,直到死的那一刻。
他知道白枫城那些附庸了白枫谷的散修是怎样嘲笑他这样的人的。
没见识、没眼光、脑袋傻,不懂得审时度势。
可他只是不想卑躬屈膝,对着别人伏低做小。要是愿意这样,他以前早就加入散修联盟,还能换来个高层位置。
这段时间张锡被人随意对待,都麻木了。习惯了卑微之后,忽然又有人释放了平等的善意,那种触动是强烈的,让他热泪盈眶。
“张锡道友,你没事吧?”庄越问道。
“没事,我们先进去吧。”
沈倾一直默默地在一旁,看庄越只跟人交流了几乎话的功夫,就让人卸下防备。他似乎天生能掌握与人交谈的节奏,总是不知不觉之间,拉近与人的距离。
一边说话,俩人在张锡的带领下向着内部走去。
这里似乎是一座别院,真正的主人并不住在这里。
张锡在这里,只是一个身份很低的下人,只负责与白枫谷的人对接,安置运送过来的物资和人。
明面上他为九幽城的某位上人干活,可其实白枫谷的人仍然可以钳制他,毕竟对方掌握着禁灵丹的解药,为了那一份不大的希望,自然可以对他予取予求。
还没等张锡跟庄越走到地方,后边就快速的追上来一个人。
“张锡!你带着人乱跑什么!”那也是一个金丹期的修仙者,声音庄越很耳熟,正是那个在通道口叫住三个散修的白枫谷的人。
张锡被吼得一激灵,怔愣的看着对方,“白监察,是你们的人说要将人安排在这里……”
不等张锡说完话,就被对方不耐烦的打断:“不错,这话是我说的,但你这是打算把人往哪里带?”
张锡迟疑的看着他,说:“后边的院子还有空屋子,可以将人先安置在那里。”
白监察翻了白眼,“你是眼瞎了,还是没长脑子,这两个跟之前那些庸脂俗粉能一样吗?再说,你放到后院,万一人跑了,你担待的起吗!”
说到最后,白监察不客气的怒吼起来,张锡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庄越在一旁皱眉说:“就是你让人抓的我们?我还没有找你算账。知不知道我们是明光宫的,赶紧将我们放了,否则有你们好看!”
该演的部分还是要演的,只不过张锡身为不重要的小喽啰,庄越当时没心情做戏,这会儿重要人物登场,该表现出来的反应还是要走流程的。
白监察转头看庄越跟沈倾,双眼也是一亮,这两个人醒着的时候更是显得出众。
白监察欣赏的看了俩人一会儿,在庄越怒火更盛前开口:“我劝你们老实点,你们已经被喂了禁灵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别想着逃跑,否则抓到就是一个死,也别想着反抗,不然最终会受伤的就只有你自己。”
庄越似乎是忌惮的看了他一眼,表现很色厉内荏的说:“我师父可是掌门的师叔,我是嫡传弟子,在门中地位颇高。我劝你悬崖勒马,及时放了我们,并把解药奉上,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白监察听了庄越的话,脸色先是瞬息变得难看,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