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沉抵着关应钧的肩膀, 推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把人一把惯到车壁上撞出声响,惊动前座的保镖、司机和罗叔。
他只能轻轻抵着, 人又往后躲, 抬眼看着关应钧的眼睛。
这双眼睛好像天生会说话似的,关应钧简直要在波光潋滟里溺死了,“好了。”
他停下吻,听着简若沉压在喉咙里的喘息,抬手去擦简若沉的嘴唇, “不亲你了。”
简若沉被他擦得嘶了一口气,用手背挡着, 耳尖烫得好像用热水浇过。
关应钧抬手越过他, 按下车窗, 凉风灌进车内,吹散了旖旎的气味。
简若沉都不敢看他, 侧头往车窗外打量,看着来往的车流,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不该身在此处的恍惚感, 关应钧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9个月警校生活所带来的秩序感, 将人拉入烟火气里。
香江好像变了一点样子。
有几处街道明显重修了,老旧的洋灰地不知何时被铲除, 一些旧楼铺子被拆了, 拓宽了道路,改了双向双行道。
车来车往, 轮胎摩擦在崭新的沥青马路上,再没有车辆会为了买一块旧铺子的港式炊饼停驻, 香江马路上的烟火气,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聚集到商业街,拥进老街的小巷之中。
时代在变了。
变得逐渐令人熟悉。
简若沉靠在车窗边吹风,看了一会儿,忽然叹气。
关应钧以为自己亲过了,问:“怎么了?”
“你说香江的霓虹灯会消失吗?”简若沉回头问。
关应钧一愣。
他想到简若沉的来历,想到简若沉说这句话时略带失落的语气,低笑了声,“既然你这么问,就说明一定会消失了。”
简若沉定定地看着他。
关应钧的脑子是真的好,灵光得要命。
聪明到了性感的程度。
他想了想自己会喜欢关应钧的原因,除了脸和身材,就属这颗脑子最迷人了。
他想着,一只手卡在车窗边的拉条上,支撑起下颚,歪着头冲关应钧伸手。
车座宽大,他一时碰不到,又不怎么想动,便掌心偏着招了一下,关应钧盯着简若沉看了一会儿,轻呼出一口气,偏头过去靠了一下滚烫的掌心。
简若沉就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肉,刚想说点什么,前座的挡板忽然发出解锁的声音,他立刻就想抽手。
指尖还未挪开,手指就被关应钧一把捉住,他盯着简若沉忽然变红的面颊,翻开掌心亲了亲。
简若沉紧张得要命,生怕被前座的罗叔看到了,又往回抽。
挡板降到一半时,关应钧终于松开了。
简若沉抽回手指,压在腿间,借着遮挡搓了搓,又抬手把胸口的勋章都卸下来。
做这事儿的时候,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几乎要飞出去了似的,鼓噪得令人心虚。
等收好了勋章,关应钧又将上学前被放在家里的素圈戒指拿出来,“带吗?”
简若沉伸手过去,关应钧就给他戴上。
冰凉的戒指圈在无名指上,让人不自禁蜷缩起手指。
罗彬文的视线从后视镜里反射过来。
简若沉对上,耳朵又热了,他别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向窗外。
罗彬文觉得,自己要是简若沉真正的亲爹,那他现在就该让司机靠边停车,然后让简若沉坐到他身边来。
反正埃尔法一共有7个座位。
他捏紧了拳,盘算着晚饭时怎么敲打一下关应钧,让小年轻不要那么如胶似漆,如烈火烹。
等车开到了山顶别墅,简若沉冲进屋子里看菜的时候,罗彬文又舍不得扫他的兴了。
瞧给孩子饿的。
简若沉不爱吃英式菜,可香江警察学院目前还是英式教学,食堂也受到港英政府管控,连清炒的粤菜都没有,每天都吃干巴面包。
简若沉早受不了了,他换下身上的警服礼服,迅速穿了一件宽松凉快的家具服,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对着那位大陆来的军士长露了个快活的笑:“哥,烧了什么?太香了!”
军士长一副终于有活儿干了的表情,他脖颈上挂了一块毛巾,身上全是这9个月自主训练弄出来的腱子肉,憨笑着指着桌上的菜肴介绍:“糖醋里脊、卤鸭掌、爆炒小龙虾、烤羊肉串、陕西名菜带把肘子,麻酱小凉皮儿、炝锅青菜、酸菜豆腐、鱼香肉丝、西红柿炒蛋。”
他顿了顿,指着最中间那个道:“还有这一道,关警官烧的,老卤黄牛肉,这肉烧得可香了,可以配今天贴的东北望奎筋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