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新带着渔村里的人来看过,还带了鱼丸鱼杂汤。
鱼肉富含的营养丰富,对外伤愈合有好处。
渔村人烧鱼更是别有一番方法,汤烧得奶白鲜香,飘着黄澄澄的蛋花和圆滚滚吸饱了汤汁的鱼丸,飘在汤里的鱼块和鱼肉竟然全是没有刺的那部分,一碗汤不知道要杀多少条鱼才能做出来。
简若沉不忍辜负渔村人的好意,吃吃吃。
香江大学艺术系舞蹈学院因苯甲吗啉跳楼的五人,在管紫琪、韩贝贝、两人的带领下来看过。
少女们青春洋溢地簇拥在病房里,面色红润,在戒毒所待了一段时间后,半点也看不出被药品支配的狼狈了。
她们先谢过了简若沉,简单寒暄几句,把手中定制的花束与水果留在病房里,轻手轻脚离开。
简若沉闻着花香,不忍辜负姑娘们的好意,让关应钧把苹果和西瓜开了,吃吃吃。
吃到第9天拆线的时候,主治医生看着他微微凸起的小肚皮,笑了。
简若沉抿唇。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年多救了那么多人,个个都知恩图报,带慰问品来探望。
住院这十天,家里那个大陆来的厨子都毫无用武之地,闲得怀疑人生,在山顶别墅花园里狂做俯卧撑锻炼身体。
房间里传来金属器具碰撞医疗搪瓷盘的声音。
医生道:“拆线不代表痊愈,21天之内避免碰水,注意伤口护理,饮食清淡,在医院怎么吃回去就怎么吃,更要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做事。”
简若沉“哦”了一声。
医生知道他已经歇烦了,哦得相当言不由衷,平静道:“我会让关sir看着你的,更具体的情况也会跟你罗叔说。”
简若沉只好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回:“我知道了。”
他这个长假直接从1993年12月23日休息到了1994年2月14日。
简若沉舒舒服服在家把春假也休了,才回校上学。
他清闲过年疗养的时候,重案组谁也没回家。
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整理和筛选从赌场取出来的资料和证据。
太多了,太全了。
理不完,根本理不完。
光是有关陆荣的证据,就足足印出五个纸箱,里面全是他洗钱的罪证。
西九龙查了陆家五年,万万想不到最后会在九龙中心维港汇新赌场拿到陆荣洗钱犯罪,转移公共财产的铁证。
维港汇新赌场已开不下百年,与其说是赌场,实际更像是英格兰人的“租借”。
香江的法律在里面似乎完全行不通。
维港汇新赌场铁桶一块,每一层都需要用钱换取筹码作为入场券。
以前的警局拨款少,查案捉襟见肘,根本没有任何潜入搜查的资本。
这一次,赌场上有人绑了炸弹想要跳楼,b组和c组都没能第一时间上楼,还是负责人派人下来接才上去。
如果不是简若沉。
李飞泉不会同意给西九龙做线人。
他不做线人,西九龙就收不到赌场三楼有械斗的报警电话,拿不到陆荣洗钱的证据。
更无人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在顶楼拆下硬盘。
只有搞了个电子科技公司的简若沉知道硬盘在哪里,怎么拆。
换了任何一位警察去,他只有一个下场——死在顶楼。
这些证据的来之不易,西九龙重案组的警察们不想简若沉和a组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如今小财神整整两个多月没出现在警署,重案组将火气都发在前来接受例行审讯的陆荣身上。
审讯室里。
陈近才看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死活不说一句话的陆荣,冷笑一声:“你以为不说话就能万事大吉?”
陆荣死死抿着唇。
他双手生理性发颤,冷声道:“你可以跟我的律师谈。”
陈近才扯了扯唇,“简若沉马上就回警署了。”
陆荣的瞳孔猛地扩散。
他如今的狼狈,全拜简若沉所赐!
如果简若沉不跟他抢九龙城寨边的地。
如果康纳特不支持顾有明。
如果……
有太多如果和他有关系!
陆荣眼前一阵阵发黑。
陈近才变本加厉刺激道:“九龙中心维港汇新赌场,顶楼人体炸弹跳楼,三楼械斗。”
他顿了顿,“赌场械斗基本都会瞒下,无人会报警,但你一定知道三楼有械斗。”
因为李飞泉不见了。
陆荣再也联系不上他。
如今,李飞泉全家已被送往内地,与纷争中心脱离,可以安安稳稳做个好人。
陈近才放心大胆地开口:“陆荣,你不知道吧?帮你洗钱的李飞泉,其实是简若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