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姓陆, 但陆荣比陆堑难抓得多。
他做事谨慎,不碰毒也不碰黄。
香江大学那点苯甲吗啉都不是他亲力亲为布置的,除了生意, 其余事只在背后有点影子。
他手下的势力盘根虬结, 数量很多但暂时看不到什么大人物。
查得西九龙焦头烂额。
简若沉回头看了眼正忙碌的a组同事,一时拿不准李飞泉这么说,单纯是得到指点了想报恩,还是觉得他年轻好拿捏。
他笑了笑,试探:“飞爷, 我现在还不是在编警员,自己养线人违规, 您要是想走线人的程序, 得挂在关sir手下做事。”
李飞泉面露难色。
简顾问一看就是给钱大方, 事情还少的好老板,只要没有二心, 肯定能飞黄腾达。
但关sir向来“勤俭”,据说给线人费都要求线人找钱。
黄有全跟了这么久,不还是买不起香江一套房?
“不行啊。”李飞泉没别的爱好, 就是爱钱,“简sir, 关sir给得太少了,你不知道, 70年开始, 香江这房价跟吃了火箭似的,噌噌往上冒, 现在九龙一间千尺的房,两千万啊!我一家六口人, 怎么也得住千尺吧。”
说是千尺豪宅,但千尺也就八九十平方。
2000万,八九十个平方,六个人住。
李飞泉直叹气,“现在香江的人均工资才300多,就算我一个月赚两三万来还银行的贷款,又能还到什么时候呢?简sir,你让我跟着你吧!”
简若沉笑笑:“规定就是规定。”
他脸上总是挂着笑。
和善的、开心的,很少会有这种不容置喙的强硬感。
李飞泉知道没有走后门的希望了,又低垂着头叹了一声,这个世道,钱怎么这么难赚。
“走正规程序是为了你好,只有登记过的线人才有保障,到时西九龙总区警署会善待你的家人,让你的小孩去好学校,和警察的孩子们一起念书。”简若沉拿过桌上另一瓶未开的酒,手臂往下一沉,起泡酒的瓶盖嗑在桌角。
“哧——”
瓶盖打开,白色的泡沫涌出来。
简若沉给李飞泉用过的杯子倒满,潇洒,并掌一指:“飞爷,请。”
李飞泉暗叹道。
这酒倒得不卑不亢,潇洒肆意。
喝得人都有种少年轻狂的感觉了。
李飞泉一口闷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做正规的内线线人可以让小孩清清白白,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钱少啊!
简若沉见他一副纠结到脸都皱起来的模样,莞尔。
看来不是有什么歪心思,是有条件没符合预期。
联想到李飞泉听到该怎么赚钱时,当场露出的归顺反应。
简若沉了然:“你不会是嫌钧哥给得太少了吧?我和他关系不错,可以先把钱给他,然后让他给你加钱。”
李飞泉一愣。
钧哥,什么哥?谁哥?
关应钧?
简顾问故意这么叫,想让他知道他们关系真的不错?
不会是只敢私下里叫吧?
那他可不上当。
“看来你不信。”简若沉靠在卡座的沙发椅背里。
场内的音乐不知不觉停了,天花板上的霓虹灯花旋转着,落下的灯斑是不是扫过这边,照在简若沉脸上,显得那双眼睛深邃而洞悉,好似在黑暗中散发着金光。
“不信也没事,我给你的消息足够发财,实在不行,你贷款买两三套房,30年后应该能翻20倍,到时候你再退场卖出,相当于白赚4亿养老钱,也够你子孙花。”简若沉起身,转身欲走,“线人的事我就当没听过。”
华国祖传砍价精髓:
这么贵?
没事,我去那边看看。
然后转身往外走。
十步之内必有后悔者。
简若沉才数三步,李飞泉就大喝一声:“我干!”
不就是可能钱少点吗?
比起虚无缥缈的经营消息,那肯定是拿在手里的钱更实在!最关键的是,他小孩也到了要进小学的年纪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知道人脉和起点的重要性。
简若沉转身,“哦?不嫌关sir给得少了?”
李飞泉摸摸脸,“股票这玩意我也不懂,叫着职业经理人帮我全买你家的,趁着股票赚钱的时间,可以做做线人。”
简若沉没深究,回身坐下:“说说你手里的线,我也不能白给,是不是飞爷?”
李飞泉连忙道:“当不起当不起,您叫我小飞就成。其实……”
“陆荣最近应该在洗钱。”
这个年代,黑转白或者富豪洗钱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全看洗钱的手段正不正规,有些富豪手里养了一茬又一茬的白手套,用股票或炒楼的方式洗钱。
房价越炒越高,股票也大涨大落尽显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