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出来,否则,重重地?罚你!”他写完之后就毫不留情地?威胁人,直勾勾地?盯着她?,要?她?一个一个字地?念出来。
“苏州余氏女余窈……朕心?悦之……”余窈越念下去声音越小,羞臊地?恨不得重新钻回到床榻底下去,他怎么可以写的这般直白,圣旨不是要?给天下人宣读的吗?
余窈一张小脸红扑扑,念不下去了,她?的脸皮真的很薄,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萧焱到这里终于满意了,他慢悠悠地?拍了拍手掌,命宫人们进来将圣旨拿到朝天门?处去宣读。
其实?立后的圣旨原本是该奉到宗庙,奈何萧焱本人眼中心?中都没有萧氏的祖辈,所以才换了一个地?方。
“方才姓林的在那里,朕也算提亲了,常平,派个人去到康乐宫给朕的外祖母说一声。如此,才算通禀了双方长辈。”
他抚掌微笑,在少女反悔之前把结果给定?了。
都准备了那么久,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余窈意识到一切已成?定?局,绝望地?看着宫人们进进出出,她?就像陷入了黑暗中,一时找不到方向?了。
“褚,褚家娘子是怎么回事?”千方百计抓到一点?念头,她?讷讷地?问出口。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我与褚家之间有刻骨的仇恨在,小可怜,你莫不是快要?变成?小傻子了?”萧焱不悦地?撇撇嘴,对她?提到褚家人很生气,伸手就往她?的手臂那里捏了一下。
“啊我知道了,记起来了。”余窈呼痛,顺带着还想起了常平私下和她?讲过的话。
郎君的生母在郎君年幼的时候被逼死了,而罪魁祸首就是郎君的外祖一家!
褚三郎说郎君是他姑母的儿子,那不就意味着褚家就是逼死郎君生母的外祖家吗?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见到褚家家主的时候,余窈会觉得郎君和褚家家主的下颌和面部轮廓生的很是相似,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舅甥!
偏偏那个时候,褚家家主竟然毫无所觉,直把郎君当作了陌生的武卫军郎将。
“在青州,郎君想问褚家家主的问题是不是和郎君的母亲有关?”余窈灵光一闪的时候,堪称冰雪聪明,她?将一些小的细节都串联起来,也明白了为何他朝褚三郎射箭想杀死褚三郎了。
“那个女人死了很多年了,我只是想知道当那个女人的儿子站在她?挚爱的兄长面前,她?的兄长能?不能?将属于她?的那一半血脉辨认出来。”提到青州城,萧焱的唇角漫上了浓重的讽刺,事实?是,他的好舅舅可是一点?怀疑都没有,连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可怜都比不过。
“你说,她?是不是死的很惨?她?的兄长子侄可都没有把她?当回事儿。啧啧,我每每回想都忍不住发笑。”
他轻声地?询问余窈,一双幽深的黑眸中无悲无喜。
唯有嘲弄。
余窈知道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心?下一软,伸出两只白嫩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腰,也不说话,只是抱着。
“……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与褚家的恩怨,小可怜,告诉我,是谁透露出去的啊?”萧焱的手指顺着她?的头发往下,停留在她?的背部缓缓地?摩挲,在余窈想着怎么安慰他的时候冷不丁地?问道。
如同一道惊雷炸在她?的耳边,她?呼吸一滞,闭上眼睛装起了傻。
不能?说,不然的话常平肯定?要?被问罪了。
“可是,郎君既然与褚家有龃龉,立褚家五娘子为后的消息为何传的沸沸扬扬,我都听好多人说了。”余窈嘟着嘴巴,在萧焱分散她?注意力的同时也在转移话题。
心?里却在想,若非有一层旧怨在,皇后的位置还真的得褚家五娘子这般出身?和仪态都高贵优雅的小娘子来坐。
她?啊,真的不行?。
“那些人痴心?妄想,与我有何干系。”他的语气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哦。”余窈不敢再问下去了,赶紧垂下脑袋,她?怕他动了怒倒霉的人还是自己。
然而,很快男人就把这点?不快不讲理地?归罪到了她?的身?上,要?她?说清楚从?谁的口中听到又是怎么传的。
余窈心?惊肉跳,根本不敢把自己的舅母和辜大夫供出来,万一他一怒之下处罚他们怎么办。
“郎君,全是我的错,我不该轻信他人,你别?生气了,以后肯定?不会了。”她?可怜兮兮地?求情,手指搅来搅去。
萧焱面无表情地?看她?冷哼一声,当即要?求把他未将真实?身?份告诉她?和她?错信他人误会他两件事一笔勾销。
“……好吧。”余窈没办法,只能?闷声应了,谁让她?被抓住了把柄。
然而她?心?里的痕迹都还在,无法轻易地?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