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焱有些不悦,他想?这次小可怜总不能怨他骗了她吧,他已经道明了真实姓名,但凡她多了解一些或者与林致运提到他,就会明白她招惹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郎君,你…你来了!”余窈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转过身?看到了他身?后的大牛护卫,一时明白了所有。
她府里的护卫们?既然是他安排的,那他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林太医我的真实姓名?或者是,你想?要我亲自告诉他?现在追上去也还?来得及。”萧焱侧着头若有所思,比起她说出来,好像他自己出现在林致运的面前更有冲击力。
他要她,量林致运这个老头也不敢说别的。
“别,郎君,不要。”余窈害怕他真的追上去,一下子扑上去搂住了他的手臂。
怕他生气,她讨好地冲他笑笑,“郎君,外祖父年纪大了,我到京城这些时日出了不少事,不想?再让外祖父为我费心了。”
余窈主要还?是担心武卫军的这一层身?份让外祖父无法接受,以?及,她刚退了婚约,凡事还?是低调一些好。
萧焱慢悠悠地盯着她脸颊的小梨涡看,语气有些怀疑,“林太医年纪虽大,可身?体却好得很呢,我见过许多人的身?体都不如他的好。”
许多朝臣年纪比林致运小,可头发已经花白了,林致运的胡须都还?是乌黑的,脊背也没有弯曲。
“外祖父身?体好那一定是因?为林家有养生的好方子。郎君,我记得我的母亲气色就一直很好,你看,我也生的很健康呢。”余窈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拉着他的手臂往府里走,说自己有一样东西要给萧焱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黏黏糊糊,神色也有些羞赧。
萧焱瞬间?起了兴趣,他听尉犇说了小可怜为林家人准备了礼物,眯着黑眸盯着她不放,“如果不是最?好的,我就罚你。”
给他的必须要比送给林家人的好,不止如此,还?要独一无二。
否则的话……从余窈的角度,他的眸中冒出了凶光,微微骇人。
还?要最?好的啊。
余窈在心里暗暗比对了每种东西的价值,稍稍发虚,细算起来,外祖父的紫韵茶壶是最?名贵的。
“郎君你应该会喜欢的吧。”她小心翼翼地换了个措辞,让男人先坐下来等一等她。
“快一些。”萧焱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歪在了她房中的贵妃榻上。
上面铺着软软的锦席,还?有少女身?上淡淡的药香,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随意地扫一遍她房中的布局,发现她偏爱浅色的物什,窗纱是淡青色的,床帐也是,颜色太淡了遮不住什么,门窗还?都开?着,房中很亮堂。
明亮清浅,与他的建章宫截然不同。
但萧焱又不觉得厌烦,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随着屋中的光影而?移动,直到少女兴冲冲地抱着不知什么东西从门外走来。
鲜活明媚的一张小脸就这般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抬头,瞳孔中静静地映着她的身?影。
“郎君,你快看,这可是我耗费了一天?一夜才做出来的。”余窈没有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注视,她献宝式地将一方乌木盒子递过去。
她用轻快的语气掩饰了她的心虚,真论起来,里头的东西还?不如这乌木盒子值钱。
萧焱略略挑眉,长指轻轻一用力,乌木盒子被打?开?,一串大小如一的珠子安静地躺在里面。
串珠是红色的,鲜艳好似朱砂。
“这是什么?”他看出这珠子不是玉石也不是木头做的,伸手拿了过去。
“香珠,是香珠。”余窈自觉地和他解释,香珠是她把香料研磨成?粉末过后糅合而?成?,用绳子串好后可以?戴在手腕上。
“红色和郎君很配,而?且,它,它的香味和我身?上的很像。”
余窈屏着呼吸将这句话说完,脚趾忍不住羞涩地蜷缩在一起。
她记得在苏州城的时候,郎君要她制出和她身?上的香囊一般气味的香料,可她没有做到,然后这两日她突然就想?明白了,郎君真正嗅到的不是香囊的气味,而?是她身?上……
所以?她就制了这串香珠,努力调制了很久,直到她自己闻又让绿枝闻过,香珠散发出来的气味和她身?上平时的香气所差无几。
萧焱不说话了。他撩着珠子放在鼻下嗅闻了很久,然后一颗一颗地摸过,戴在了另一只空空的手腕上。
还?有一只手腕,系着那尾游动的小鱼。
可用手糅合成?的珠子怎么比的上天?然形成?灵气十足的玉石呢?
男人的手腕苍劲有力,优雅的线条仿佛雕刻而?成?,红色的串珠戴在上面,虽然与白皙的肌肤对比很鲜明,可是一细看就是那般的拙劣和死板。
余窈瞅了好几眼都觉得不堪入目,尴尬地抿起了唇,主动伸出手,想?要为他摘下来。
“对不起啊,郎君,我的手艺不好,要不还?是取下来换成?香囊吧。”
她伸出的手被萧焱的大手捉住了,余窈想?抽可力气不够没有抽回来。
他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她有些弄不明白了。
萧焱面无表情地揉弄起了她的小手,从粉嫩的指尖到软绵绵的手心再到她细瘦的腕骨,力道很轻,然后又逐渐变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