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余窈总算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外?祖父进宫大概率是为陛下医治头疾,而当今陛下性情残酷,因为头疾的缘故已经接连处置了数位太医,如果外?祖父不能为陛下看好?头疾的话,林家就要大难临头。
“二舅舅,陛下的头疾就连外?祖父都不能医治吗?”少女慢慢地思索过后,细声问出了口。
也在这时,林二爷才发现自己母亲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姑娘。
他定睛看去,少女年岁不是很大,却生的华光溢彩、桃羞李让,隐隐约约有?自己已经去世?的妹妹茯苓的影子。
“窈娘,你竟来京城了?怎么没提前?送信过来?你余家的伯父伯母同意了吗?他们怎么说的?是不是你的伯父伯母要你来问你的婚事?”林二爷问了一连串的话,句句不离余窈的伯父伯母。
余窈被问的愣了一下,才缓缓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二舅舅,我的事不重要,稍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外?祖父能不能治好?陛下的头疾。”
提到头疾,她默默地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夫”,他脾气就不大好?,夜里少眠偶尔会捏额头,像是头疾的症状,所以她一边送了他奇南香,一边用各种安神静心的方子给他熬制药膳。
奇南香“未婚夫”不喜欢,反而喜欢她的香囊和制的香饼,配上药膳,“未婚夫”捏额头的次数似乎少了很多。
她不知道陛下的头疾是不是可?以用和“未婚夫”一样的法?子。
“爹和太医院的其他太医翻阅了无数方子,针灸也试过了,作用不大。听?说陛下登基之前?也找民间?大夫医治过,总也不好?。”林二爷摇头叹气,给天子治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还有?诸多的忌讳,他们就更束手束脚。
至今,没一人能治好?陛下的头疾。
“那?,试过熏香和药膳吗?”余窈抿了抿发白的唇,小声地问出了这句话,她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想外?祖父和林家获罪。
“这……倒没有?试过。”林二爷闻言,陷入了沉思中,可?也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沮丧,今天这一劫还不知能不能过去呢?
“若爹能平安归来,窈娘,你再仔细说说你的法?子。”
“嗯,我记得了,二舅舅,外?祖父一定不会有?事的。”
余窈的手心一片汗津津,若外?祖父真的有?事,她不要脸面,或许可?以找到“未婚夫”帮忙,武卫军郎将,在天子身边的地位应该很高吧?
***
建章宫,死一般的寂静。
林太医自接到传召就提着心吊着胆,先前?太医院有?人提出了让陛下静养月余的法?子,现今一个月过去,他想陛下应该是要他为自己诊脉看头疾是否有?所缓解,自己若说不好?,太医院又要变得风声鹤唳了。
可?对一个大夫来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不可?能说出违心的话。
林太医硬着头皮往殿中去,常平沉默着在前?走,他因为保养得当倒也跟得上青年内侍的步伐。
“陛下,太医院林太医已到。”常平将人带进去,对上那?双戾气满满的黑眸心中微有?忐忑,到现在,他也不确定陛下是不是真的会要林家全家人的命了。
陛下的头疾已经根深蒂固,他们也派人查过,林家根本没有?医治头疾的妙方,余娘子的玉石还有?她用的香也许只是一种巧合。
然而,查是查过了,是不是还要看陛下信或是不信。
“林、致、运,身为太医居然未在太医院当值,而要朕命人去家中请,你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呐。”不必常平提醒,半歪在软榻上的天子目光就对准了底下的太医,然后降了他的罪。
林太医身子骨硬朗可?也经不住天子如此直接明了地指责,随即颤着胡须跪下说自己有?罪。
他不敢辩解今日他无需当值,辩解就是罪加一等。
萧焱冷冰冰地看了他一会儿,让他起身给自己诊脉,顺便提醒他,“朕的头疾太医院已经耽搁太久了。”
林太医的手指搭上了天子的脉搏,本已经做好?了被问罪的准备,下一刻他惊讶地屏了呼吸。
似乎,陛下的脉象显示他的头疾真的有?所好?转……
“陛下,或许您在建章宫静养月余是有?用的。”林太医长呼一口气,说了他头疾好?转的脉象,又道他的体魄比之前?也好?了不少。
闻言,萧焱的神色起了一些变化。
“脉象显示这些天,陛下无论?是睡眠还是饮食都远胜从前?。不知,是否是这样?”林太医试探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