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老手。他用伯爵本人的个人终端,抹掉了所有的视频记录,还废了大部分的安保系统。手脚做得很利索,数据基本恢复不了。我们恐怕查不到任何信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进出的。”
“什么都懂一点,能有邀请函,熟悉这里的地形。还能在不惊动门卫的情况下就干掉a级的哨兵。”路德蹲下来,手指头捻了捻地板上的痕迹,“他还知道破坏大脑,以免我们追溯死者的记忆。有点意思。”
他站起身来,指着卧室内一处被压塌了的沙发,那个结实的沙发整个变形了,连地板上都留下了可怕的凹陷,却没有沾到一丝血液。
“这里,有精神体战斗过的痕迹,凶手大概率是个哨兵。就在这个宴席中,他不会毫发无伤的,詹姆斯还不至于无能到那个程度。”
他脱下手套,大步向外走,下达指令,
“让所有的哨兵,在宴会厅集合,包括治安厅和府里的卫兵。”
“叫他们脫掉衣服,查验有没有新鲜的伤口。立刻,不允许少掉任何一个人。”
大厅里靡靡的乐曲声停歇了,灯火通明。
客人们按各自的身份,在各个角落汇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伯爵夫人脸色很差,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用羽扇遮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有的哨兵被召集到大厅正中,齐刷刷地跨步站立,他们被要求脱去外衣,查验伤痕。
哨兵们虽然骂骂咧咧着,但不论男女,都很坦然地一个个脫去外衣长裤,只留下贴身背心或小衣。
哨兵们对于脫衣服这事都神态自若。甚至于热衷于在这么多向导面前,展露出自己健美的身躯。
倒是退避在角落中的向导们,不论性别是男是女,大部分都羞红了脸,避开了目光不敢看。只有个别胆大的,悄悄地窥视一二。
哨兵可以以肉|体为美,向导们需要温柔忠贞知羞耻,是这个世界的共识。
倪霁解开了自己的外套和衬衫,里面再没有别的衣物了。
他的那件黑色背心和头巾都在行动中沾过血,早已被他悄悄裁成碎片,趁谭树还在睡觉的时候,冲入了下水道。
这时候外衣一褪,精赤的上身,紧实的肌肉引来了不少目光。
倪霁看着消瘦,衣服脫了却很有看头。宽肩,劲腰,腹部肌肉紧绷,战场上带回来的新旧伤疤交错遍布全身。
很多人在看他,他泰然自若站在那里,目光却好几次不动声色地落向了向导们待着的角落。
向导们被赶到了宴会厅的一个角落。娇弱的他们被认定为最不太可能是凶手的群体,因此最后才会排查到他们。
林苑混在人群中,悄悄伸出脑袋。她想借着所有哨兵都在的当口,找一下刚刚躲在管道里的那个人。
伯爵被谋杀了,哨兵躲在管道里,加上那些在记忆中看过的血海深仇。
林苑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点什么。
那个哨兵是不是也在找她,他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她觉得如果按正常人的逻辑,在做这样隐秘而凶险的事情时,是不会放过一个窥探到真像的外人的。
但也说不准。
那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思维不太正常赌徒。
林苑第一遍没有认出人来。她只在()
很多年前见过倪霁,几天前的那一次,倪霁还被绑在刑架上,被污血糊了一脸。
她就压根没把人群里那个眉目俊朗,梳着利落发型的哨兵和前几天那狼狈不堪的囚徒划上等号。
还是触手们指给她看的。
它们齐齐地把尖尖弯向同一个方向、
【那个,是那个。】
【是那只大鱼,就是那只。】
【那里,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