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听闻归子其所述,心下亦是唏嘘不已。如此的年纪却已是承受了十年的煎熬,虽说“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岂知“心非木石岂无感?向死而生最是难!”
墨义道:“追魂大侠何以知道蓝眼泪之事,还要我二人相助?”
追魂道:“不瞒二位,追魂受家师之命相护蓝眼泪周全。家师“盗魂”久不入江湖,有一日却告诉我要相护蓝眼泪以免落入歹人之手。追魂盗玉纯属试探,动手已然确定二位乃是君子,方才邀二位相助。”说罢,便将玉佩递还荆济。
荆济道:“多谢追魂大哥,小弟先前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忽然,四人脸色凝重,道:“有人正在靠近,而且数量还不少。”
“子其少爷,大当家命我来接你回去,请少爷准备一下。”屋外人道。
归子其道:“诸位莫慌,来人乃归家武教习胜千。”
几人出门,只见远处站立一人,手提一杆长枪,身着劲装,浓眉大眼,肌肉健硕。见归子其出来道:“子其少爷准备何时出发?”
归子其转身向四人道:“诸位心愿已了,并未有人有歹意或强抢蓝眼泪之念,足见各位乃江湖侠义之辈。如今西渡城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纷纷介入,一为蓝眼泪,二为掌控西渡城,子其恳请诸位侠士能相助归家,相助人鱼族。”
追魂道:“我有师命在身,自当尽力而为!”
裂剑书生淡淡的道:“书生逍遥自在从不受人约束,今日之邀必在需要时承兑!”
归子其向墨义和荆济道:“未知二位公子尊讳?”
荆济道:“在下荆济和兄长——墨义。我与兄长明日正要去西渡城,期待有缘再见。”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高粱叶,吹过哗哗作响的白杨树,吹过闪着光亮的河水悄悄的沉了下来。
四人目送归子其等人慢慢远去,直至消散在夜幕里。
追魂道:“各位,追魂有师命在身,先行一步!”
裂剑书生道:“夜色渐深,露重霜沉,二位早歇,书生告辞!”
“先生请!”二人同时答道。
翌日清晨,二人收拾停当策马直奔西渡城。
西渡城西靠大海,北近楚河,东接平原,南抵小阴山。街道岩石铺地,民舍青砖堆砌,往来行人身背鱼篓,手持刀叉,短衣劲装健步如飞。相比义陇城的大气厚重,热闹繁华,西渡城则略显古朴,清冷。
荆济道:“大哥,这里的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忧心忡忡的样子,甚是怪异!”
墨义道:“现在已是晌午时分,一路走来不见商铺开门,饭馆营业,难道这西渡城跟其它地方有什么不同?”
二人甚觉怪异,一时无解,牵马继续向城内走去。忽听远处传来呵骂声“姓田的,难道你不知道这西渡城的规矩?居然敢在我姬家商号眼皮子底下贩卖粮食,你也不称称自己的狗胆有几斤几两!”
拨开人群,只见挂着“田氏海产”招牌的铺子里堆满了装粮食的袋子。门口一人七尺身材,方面阔脸,淡眉星目,鼻梁高起,一身腱子肉配上赶海劲装格外的耀眼。门外两个大汉身后跟了五六个随从,个个手持长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只听堵门汉子道:“如今西渡城有难,你们姬家商号非但不助西渡城渡此难关,反倒乘火打劫,哄抬物价,垄断粮食,制造恐慌,你们居心何在?”
白面汉子道:“怎么,你田一生一个打鱼的破烂户还想着救济天下?我们姬家商号做生意为的是利,谁敢破坏规矩,影响姬家的财路,那他就要付出代价。”
原来堵门的汉子正是这家“田氏海产”店的老板田一生,只因两个自称是姬家商号的人带着恶奴前来想要强抢田一生的粮食,田一生才手持三股捕鱼叉横身而立将带头的二人及一众恶奴死死地拦在店门外。
田一生道:“我用自己的家当换来这些粮食旨在为西渡城解燃眉之急,只求能为西渡城渡此难关尽一份力,何来破坏规矩,影响姬家商号之说?”
白面汉子道:“既是如此,不妨将粮食卖于我们,再由姬家商号统一处置。”
田一生冷冷地道:“我田一生有手有脚自会处置,无需二位费心,请回!”
白面汉子怒道:“姓田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罚酒,既然给脸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啦!来人,把店给我拆了!”一声令下,五六个汉子提刀直扑田一生,田一生挺捕鱼叉上前拦住恶奴。凭着一身力气和些许粗浅功夫,随从一时半会也拿田一生没有办法,白面汉子见状已是烦躁不已,趁田一生力战恶奴之际突施偷袭,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田一生刚爬起来便被恶奴趁机将刀押到了脖颈之上。
白面汉子走向田一生道:“最后问你一句,要命还是要粮?”
田一生道:“要粮没有,要命尽可拿去!”
白面汉子道:“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白面汉子“啪”一掌拍在田一生的胸前,田一生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白面汉子一掌得势,紧逼两步又是一掌向着田一生的面门拍去,这一掌显是使出了全身气力,若被打实必将当场毙命。荆济观察多时已是忍无可忍,眼见白面汉子的全力一掌将要拍到田一生的面门之上,荆济身形一闪,瞬间来到白面汉子身前,五指箕张猛抓向白面汉子右手腕脉。墨义也是紧随而至,闪身来到田一生身边,一拖,一扶,一带便让田一生脱离了人群。
白面汉子腕脉猛然吃力,顿时痛的是嗷嗷直叫,吼道:“你是何人,敢管爷的闲事?
荆济道:“谁人给你的胆量,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强抢财物?”
白面汉子道:“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荆济道:“趁小爷心情还好赶紧滚,否则,小爷我就不客气了!”
白面汉子一看,这少年人竟然如此豪横,不顾右手吃痛,左手握拳便向荆济打去。荆济右手接住打来的拳头,双手一收将白面汉子身体向前一带,白面汉子顿时便来了个狗啃屎。
不待汉子哀嚎,荆济抡起右手照着白面汉子的脸颊“啪……啪……啪……啪啪”就是一顿抽,打的白面汉子是惨叫连连。一旁的恶奴们早就被吓的傻了眼,愣愣地怔在原地,直捂腮帮子,心里嘀咕道:“这人不但一招就把头儿给制服了,还狠狠地赏了一顿大嘴巴子,这是碰到狠角儿了!”
田一生一见白面汉子被荆济一顿巴掌伺候,忍不住地喊道:“好,打得好!”
围观百姓也是反应了过来,跟着道:“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个混蛋!”
荆济拍拍手,站起身,道:“滚,不然小爷还要再来一轮!”
白面汉子边爬边退,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摸了摸肿胀的脸,恨恨的道:“有种的……有种的别跑,我……我……我会回来报仇的!”
荆济眼睛一瞪,右手一扬,向前一步,道:“怎么,现在就要再来一顿?”
那汉子见荆济又要过来,用双手捂住脸颊,撒腿就跑,先前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如今只剩下仓皇逃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