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对林戈的愧疚根本经不起推敲。
她自己也知道,再多的愧疚之情也抵不过这么多年林戈遭受的伤害,抵不过他日日夜夜心里的折磨,抵不过他成长过程逐渐变态扭曲的内心。
林诗望着床上昏迷的林戈,顿时有了看待安安的心理。
当年的母亲是不是也像这样护住林戈的呢?
可逃不过命运就是如此。林诗能做的,也不过如此。
林戈的命运,与林诗的对比,就像是蝼蚁。
他的努力,与林诗的灵力对比,就像是死前的挣扎。
这不公平!
属于林诗内心的声音终于爆发出来,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现在觉得不公平未免太荒唐。
林诗不愿深想,她运作体内的灵力,准备帮助林戈修复胸口的伤。一时间空气凝结,林诗的手上出现一团红色的火焰,屋内的温度骤升,林诗脸上的汗珠大颗落下。她刚刚遭受反噬,运作这样的灵力要吃力些。
但是她没有时间了。
林诗站不稳,右脚向后退了一步,拼尽全力。
看到林戈胸口的伤口慢慢愈合,她松了口气,但是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嘴唇也有些发白。
此时如果安省苔冲进去,一剑或许就能断送林诗的性命。
他这样想。
但他做不到,他是她的丈夫,不论林诗怎样的冷血无情,安省苔还是不忍的。
安省苔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不愿进去打扰,也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他看不懂林诗的行为,但他暗觉出,林诗要走。
“你进来吧。”林诗虚弱的说道。
“你早就发现我了。”安省苔走进门说。
“你又不是藏起来了,用余光就能看到。”林诗不想和他废话,她此时的身体已经快要禁受不住。
安省苔扶着林诗坐下,他自己则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林戈的床前。但因为林戈的床太宽了,林诗用微弱气息吐出来的字,安省苔不是很能听清楚。
他又移步到林诗的旁边椅子。刚准备坐下就听到林诗说。
“你不准杀他!”
林诗慢慢抬起眼,清澈的眼眸看向安省苔,安省苔心里一震。
他太久没有看到这个眼神,都忘了第一次看见林诗心动的时刻是什么时候。是那次在露台上……
林诗话还没有说完:“永远都不能杀他!”
此刻的林诗不知为何会为自己说的话而动情。激动到眼含泪水,鼻头微酸。
安省苔被她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连忙说:“好,我不杀他,也不会叫别人杀他。”
可是他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生怕林戈多活一天。他生怕自己坐不稳这个位置。
只是林诗这样反反复复的情绪他实在搞不懂,畏于权力,他选择暂时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