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撞上迎面走来的江在洲,谢枝脚步略停,颔首打了声招呼。
“世子。”
从江上影那儿出来后,江在洲便一直打算着要如何如何对那些杀手施刑,没留意路过的人,等听见谢枝的声音,他才注意到。
江在洲和江上影长相有几分相似,不过一个俊朗英气,一个俊美若妖。
江在洲那与江上影如出一辙的眉眼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是一副温和可亲的模样,他言笑道:“弟妹?不知我可不可以这般叫你。虽说你与阿影的婚事还没办,但前有圣上赐旨,后有三媒六聘,按礼你也已经嫁入我离王府。”
谢枝眼眸一颤,她低声应道:“是如此……”
怕自己真吓到了人,江在洲又忙道:“不过我们家向来不在意什么俗礼,弟妹也不必太过惊慌,只是……你与阿影成婚也有一些时日了,是否该改一下口?”
谢枝微愣:“……”
江在洲也不是故意想为难人,过了一会儿,他朗声打着哈哈道:“若是不习惯便罢了,反正阿影那小子也很少……”
“…兄长……”
在口中无声说了几次,谢枝才小声喊出口。
话落,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谢枝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尴尬,她垂头匆匆扔下一句“我,我有些担心阿影,先走一步了……”,便走了。
走了一半,谢枝才恍惚想起自己竟也跟着江在洲喊“阿影”。思及此,她更觉得无地自容了。
在江上影屋前徘徊了许久,等脸上的热气降下,她才推门进屋。
江在洲等谢枝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缓过神。
远远看着人在屋前蹲了好一阵子才推门进去,他摇头失笑。
阿影性子顽劣,反倒是谢枝这样静的女子才更与他相配。
江在洲散步般悠悠走着,还没走出几步呢,又撞上了左顾右盼,做贼似的离王。
“父亲,你做什么呢?”江在洲悄悄凑上去,幽幽问道。
离王被吓的一激灵,他忙站直身子,两手背在身后,瞪了一眼大儿子,哼道:“屋里闷得慌,本王出来透透气。”
“哦?”江在洲一眼看透自家老父亲的小算盘,他故作糊涂,一把揽上离王的肩,带他往回走,“即使如此,儿子正好有事要同父亲商量,恰好气也透够了,那咱就回房吧。”
“欸!你做什么!”离王被扒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回走,头却一直往回撇。嚷嚷好几声都不见江在洲停下,气得他伸手抽了一下大儿子的脑袋,“你这小子!有什么事晚点再说,我忙着呢!”
江在洲捂着脑袋,仍旧不怕死地往上拱,“您有什么事,我瞧着您不是在闲着吗?看看,这地都要给您踩严实了。”
“……”
离王冷哼一声,作势又要给江在洲脑袋来一下。
江在洲连忙求饶,“别别别,父亲。”
他顺着离王的视线看去,天色渐沉,屋内也燃起了火烛,火光朦胧。片刻,他无奈叹道:“父亲,您要是真的关心阿影就大大方方地去看他,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您总是藏着掖着,不说出来的话也没谁知道不是?”
“阿影的嘴硬定然也是随了您,前几日他还专门去千恩坊买了许多不知春,您也知道,千恩坊的茶不是有钱就能买的,阿影去找了那坊主四五次,那坊主才勉强卖了几块茶饼给他。”
江在洲故意用词惨烈些,道:“对了,您昨日喝的那块就是阿影同那千恩坊坊主求来的。”
“……”
沉默半晌,离王低声道:“千恩坊那老头就喜欢卖弄,这小子也是,往日的聪明劲在这事上倒是一点没见着。”
江在洲含笑道:“阿影知道您喜欢不知春,您喜欢的东西,他自然不会马虎应对。”
离王面上还是严肃的,但那刚硬的眉眼却是柔和了不少。他甩了甩袖子,刚要提步过去,却又被江在洲拦下。
江在洲顶着离王那要把人身上戳出好几个窟窿的眼神,面上是狗腿一般讨好的笑,他边把人往回掰边道:“父亲,谢枝才进去呢,这会儿咱进去不合适。况且今日这时辰也晚了,明日再过去也不迟。”
一听,离王便不再坚持。
他同江在洲往回走,“那小子伤势如何?”
江在洲道:“都是皮肉伤,算不上严重,父亲不必太过担心。”
“嗯。”离王:“叫军医上点心,别落下病根。”
“是。”
“对了,抓到的那几个人怎么样?”
提及此事,江在洲神情认真了些:“儿子正是要跟您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