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谢枝接不了,只能说点别的,“你的伤如何了?”
当时她没在场,知道温时良受伤这件事还是谢昭无意间和她说起,但只是听个描述,便能让人心惊。
胡人使惯了大刀,招式大开大合,谢枝无法想象温时良身上的伤会有多严重。
温时良垂下睫,遮住了眼里的喜色,“还好,伤得不重。”
“倒是你……”温时良抬眼看她,黑亮的眸子里夹杂着一丝不悦,“生生,自我认识你来,你总是在受伤。这一次,竟然还是为了江上影。”
谢枝解释:“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太多,谁知胡人那箭转头就朝我射过来了……”
“生生,你曾同我说过,你有一个心上人,他远在边关。”温时良声音很轻,“他……是江上影吗?”
不怪温时良会有这样的推测,实在是江上影此人太过碍眼,而谢枝对江上影的态度又很奇怪。
谢枝微怔,少顷淡淡否定:“……不是。”
在军营时,温时良曾问过她有没有心上人。
她事后曾想过这个问题,江上影是否算是她的心上人?
年少相遇,分别五年后,再见就是被他设计杀死。
谢枝不是个受虐狂,做不到对着杀了自己的人还能不计前嫌。
只是那一剑,也有她的推波助澜和默许。
所以,她自作主张地将这一剑的恩怨划去,只算江上影毁约的事。
当初江上影找人递给她约她去崇光寺的信还被她好好收在房间里,虽然只看过一次,可如今再想起来竟然连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其实知道崇光寺一行必死无疑,只是想在死前和他言明心意,问他当初为什么将她忘了。
只是没想到,她在死前的最后一眼才见到他,当时竟连一个字都没力气说,准备了许久的措词也没机会说出口。
大约对江上影那年少的爱慕也随着那一剑消逝了,再算来,竟连当初那份难言的心意也觉得可笑。
“我的心上人,已经死在边关了。”谢枝道:“七年前就死了。”
温时良辨不清谢枝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不论真假,这结果都让他无比开心。
虽说有些不道德,但到底,那所谓的‘心上人’不会突然出现来抢走谢枝了。
温时良:“生……”
恰好此时店伙计敲门,领了一大堆侍女将方才温时良点的菜端进来。
一批接着一批,不断涌进的人将屋内的寂静打破。
店小二似乎没察觉到屋内气氛的不同寻常,只是笑着给两人介绍菜品,“客官,这都是您点的,看这清炖鸡……”
谢枝眼瞅着一张桌子被各式各样的菜品摆满,而且这些菜色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无一不是清淡的。
店小二介绍完菜品后离开了。
谢枝眼看着门合上才开口问道:“是不是……太多了?”
温时良舀了一碗莲子粥放在谢枝面前,顺带将自己的椅子挪到谢枝旁边坐下,见谢枝疑惑地看过来,他若无其事地解释道:“你左肩受了伤,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