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迟疑地点了下头。
江上影冷笑一声，“那还敢同我做交易？谢枝你胆子也算挺大的嘛？”
谢枝谦虚，“还好还好。”
江上影睨了她一眼，把谢枝看得连忙将笑给憋回去，头微微低着，模样看着十分温顺恭谨。
小骗子，还挺爱演戏。
江上影心中冷哼，他道：“昨夜没说清楚，如今我们各自将自己的条件摆一遍，省得到时候领了旨就不好反悔了。”
谢枝正有这个打算，她喜欢做明账，不喜欢那种背地里玩阴的亦或者话里藏一半的做派，幸而江上影也很坦率。
“我要你护谢家周全。”谢枝只有这一个要求，“无论在何种境地下。”
江上影扬了扬眉梢，“可以。”
以江上影的能力做这种事轻而易举，故他答应得十分爽快。
“其他的呢？”江上影问：“没有了吗？”
谢枝摇头，“没有了。”
谢枝真的是个无欲无求的人，连在这种该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时刻，都心大的不像话。
江上影手指轻轻敲打在茶盏的边沿，他道：“那就到我了。”
谢枝莫名有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自己摊上了个霸王条款。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就被江上影的话给砸懵了。
“我要你嫁给我，住进雪庐。从此我们二人共睡一榻，不许拒绝。成亲之后，你也不许和那个书生再有所往来，出门要同我说明，等我同意后你再出去，每日出去的时辰也有限制，早上不能太早最好巳时之后，不过没过多久又要吃饭，最好别那段时间出去。晚上也不能太晚回来，要及时赶回来吃晚饭。每日出门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时辰，出去的地方不能太远，也不能见陌生的男人……”
“等等！”谢枝一脸惊恐地打断，“你太过分了，这哪里是什么条件，明明就是要把我关在屋内不许出去。”
江上影看她，“那你想如何？”
谢枝说：“我要自己一间屋子……”
“不行。”江上影道：“谢枝，哪家成亲的夫妻是分房而睡？”
谢枝反驳：“可这成亲分明不是你情我愿！”
“怎么不是你情我愿？我愿意娶你，你愿意嫁，这不是你情我愿是什么？”江上影道：“难不成你想做个不要钱的买卖？”
“谢枝，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谢枝顺着江上影的思路一想，也是，她得了好处总不能叫江上影吃这个大亏。
“那行，可以睡一间房。”谢枝说：“但是后面那些条件太多了，要撤一些。”
“你想撤哪些？”江上影悠悠问。
“出门的时间，见的人……”谢枝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几乎把全都都算了个遍。
江上影打断她，“谢枝，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一些？”
“可……”
江上影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状似不耐烦地摆手，直接一口定了，“算了，既然你数不出，那就这样吧。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将来若是有需要改的地方再改。”
怎么不是大事。
谢枝还欲再争辩，但江上影话一撂就拉着她往门口去，还无比顺畅地转移话题。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我们先去谢府等着。”江上影推着人上了马车，又跟了上去，“你起的太晚，来不及给你做饭了。先吃这些垫垫肚子，等接了圣旨我再带你去吃些别的。”
“……”
谢枝才坐稳，就被塞了一碟子的糯米糕。
她一口一口吃着糕点，马车驶入街市，不时车外的吵嚷声传进来，其间还夹杂着一两声肉贩砍肉的声音。
谢枝的心情也被那咔咔几声刀声砍得七零八落。
此刻等要去谢府她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要去和江上影成亲了。谢枝内心苦涩，瞥江上影的那一眼也颇具凄凉之感。
完了，谢昭一定会打断她的腿的。
谢枝用沾满糕点屑的右手扯了扯江上影。
“怎么了？”江上影早就听见谢枝的唉声叹气，不过他听着心里也不好受，才迟迟没有出声。
谢枝诚恳道：“要是等会儿我阿兄要打我，你拦着点。”
她不想拖着残腿去成亲，人新娘子都是美美的，偏她，又是瘸腿又是断手，那得多丑啊。
江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