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纨之盯着那些鸡,在心里一遍遍道:“别上当、别上当。”
但母鸡没能和她心意相通,又一只鸡按耐不住,扭着屁股挤了进去,“砰”地一声,竹篓倒下,抓住了这三只贪吃鸡。
时机恰到好处,没有少一只也没有多一只,刚好让他赢。
胜负落定,罗纨之不由一叹。
“是三郎赢了。”
谢昀道:“愿赌服输?”
“嗯……嗯?!”罗纨之目光讶然,她没有料到谢昀忽然倾身靠近。
不但如此,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指腹擦过她的脸颊,而后五指微张,掌腹贴在她的颈后,指。尖轻扣在咽喉上。
没有握紧,也让她不能再退后躲避。
脸离得很近,罗纨之都能嗅到他身上除了沉水苦香还有淡淡的千金酿。
三郎喝了酒。
喝了酒,他会比寻常更放纵。
罗纨之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为何闭上眼?”谢昀忽然问。
听见声音罗纨之又睁开双眸,她的眼睛里充满疑惑,让谢昀不禁又露出了笑意。
“你以为我离着这么近是要吻你吗?”
难道不是吗?
罗纨之知道自己故意戏弄了谢三郎几次,所以这次谢三郎让她赌输了。
她输了,谢昀又靠他这么近,若不是这个原因,还有其他?
谢昀望着她,一字一字缓慢道:“我想要你吻我。”
他赢了,所以可以让她做任何事。
罗纨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谢昀的眼睛盯着她的唇,又望着她的眼睛,无声却也在催促。
罗纨之愣了下。
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什么。
她既不是奴颜媚骨的烟花女,他也不是寻欢作乐的红尘客。
除此之外。
亲吻不该是相爱之人才能有的亲密吗?
他想她要这个吻,似是在要她的情,仿佛如此能够证明她切切实实为他动了心。
罗纨之只迟疑了片刻,就把唇贴了上去。
谢昀身为男子,却也有着两片柔软的唇瓣,而且他的味道很干净,也很好闻,即便沾上了酒气,也不热。辣冲鼻,反而能与他身上的气息融合成一种更加醉人的味道。
价值不菲的千金酿与举世无双的谢三郎,这就好比豆腐脑浇上了桂花蜜,是锦上添花,也是美上加美。
若搁在一年前,罗纨之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尝到谢家那位高贵如谪仙的谢三郎的味道。
其实罗纨之也不知道如何吻,还是照着上一次醉吻时依葫芦画瓢,把他的两瓣唇砸吧几个来回,就好像吮美人蕉花蜜。
谢昀把“随你”二字贯彻到底,任由她小猫般把他的唇都舔得湿。漉漉。
已入了秋,晚间也荡起了轻风,树叶在两人头顶簌簌响动,明明是个凉津津的秋夜,但罗纨之却热出了一背的薄汗。
她觉得燥。热,很想扯开衣襟,但这可绝非个好主意。
于是她偏过脸,转而想要后退,只是她后颈上的桎梏没放开她,她被压在了原地,她只能问:“……怎么了?”
“就这样?”
罗纨之从谢三郎的声音里听出不满足。
“不是这样吗?”她辩道:“你上回就是这样做的!”
原来罗纨之都是学他的,她的任何举动、反应都出自于他。
这个想法甫一冒出,就好像沸腾的油锅不断拱起了热泡。
谢昀笑道:“对,也不全对。”
罗纨之刚生出疑惑,谢昀就主动贴了上来,唇瓣紧靠,嗓音既低又哑地重新教道:“先张开嘴。”
罗纨之半信半疑地稍启唇缝,在这一刻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引狼入室。
下一瞬谢昀的舌尖就顺利抵了进来,罗纨之再要反悔也无力回天。
她只能蓦然睁大眼睛,任由自己温暖的腔。壁被细致缱绻地扫荡。
她重新认识了何为亲吻,也认识了情迷意乱的谢三郎如何大胆、肆意。
如春风融化了冰雪,温暖、湿润,到处都泛着热。潮,腾着迷雾。
罗纨之觉得自己的身体全都要化了。
眼前溟濛一片,她像是后仰倒入水中,如浮萍般无助的身体随着涌动的水浪荡起荡落。
谢昀居高临下吻住她,让她毫无招架之力,那如狂风骤雨的深吻仿佛让她窥探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谢三郎。
她不安地扭着腰,挪着地方,一方面是憋气让她肺部承受不住,另一方面是坐的地方还有他先前修框剩下的枝条,凹凸不平地被她坐在了身。下。
谢昀吻了吻她的唇边,抽空问了句:“怎么了?”
罗纨之慌乱地用双手用力抵住他起伏不定又紧实的胸膛,“坐、坐的地方不平,难受……”
谢昀垂眼扫了一下,忽然把罗纨之架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