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墨玹堔母亲眼里划过的那一瞬间的恐惧和厌恶却深深入了苏婉桃的眼，墨玹堔丢掉了手里的剑，扑过去抓他的母亲。
追雁峰长老看出了墨玹堔的动机，极快的收回了灯笼，那幽魂消散在空气里，墨玹堔什么都没有抓到。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啊？”
追雁峰长老沉默，将灯笼握在手里，缓步的走到了墨玹堔的旁边，用宽大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母亲生前让我帮助你，我清除了你的一段记忆，却没想到你因此犯下了如此大的过错。”
墨玹堔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痉挛起来，他坚持了这么久，靠着要替母亲报仇的信念活到现在，却没想到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和执念全部都是一场笑话。
真正该死的人从来不是苏皓星，也不是什么祁决，更不是其他那些人，该死的只有他。
“为什么要隐瞒？为何不早点说？为何不早点让我去死？”
墨玹堔眼睛通红，他冲过去拉住追雁峰长老的衣领摇晃着，他已经完全失了理智。
那些还在厮杀的暗卫从来没有见过墨玹堔如此失态的模样，往日里不管发生多么让他心痛的事情，他总会压抑着那么一点情绪，保持在崩溃的边缘。
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的人，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掉下去，但这一刻他脚下的石头碎裂了……
追雁峰长老抬手抓住了墨玹堔的手腕，将他强硬的控制了起来。
“因为你母亲曾和我有过一段姻缘，我对她大抵是很有感情的，她拿她的灵魂和我做了交换，我违背了誓言。”
墨玹堔向后踉跄，发丝凌乱，衣料破碎，整个人已经完全斗败了，他抬手阻止了那些还在厮杀的暗卫。
“全部都回来吧，我认输了，一直都是我输了。”
苏婉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看见墨玹堔的眼角划过一行泪，而且整个人身上的气场和生命力全部降低。
墨玹堔好像是要死了。
苏婉桃心里这样想，千殇已经看傻了，刚刚的那股疯癫的劲已经消退了，手里的力道松懈，苏婉桃趁机跑了过去。
她原本应该顺着规划好的路线跑向追雁峰长老他们，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应该去管将她拐过来，导致一切发生的墨玹堔的。
但她看不得墨玹堔这样，就像她好像舍不得墨玹堔去死。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这样想呢？
苏婉桃边跑边疑惑，追雁峰长老原本站在原地等着苏婉桃过来，但见苏婉桃的路线不对劲，向前走了两步。
等苏婉桃跑到墨玹堔旁边，追雁峰长老也恰好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就站在远处，目光锁定着两人。
眼里是一股他道不明的意味。
“看来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管忘记了多少，不管是否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