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对仇先生动手是因为家里人的病?”关敬英眉头紧皱。
“他的孩子被病毒感染了, 正在接受治疗。”调查人员点头,“我们去查过,他的小孩已经深度感染, 基本等于没救了。治疗只能拖延三四个月的时间。”
关敬英垂眸:“孩子是什么时候被感染的?”
“出生后没多久就感染了,当时那孩子来看她父母, 实验室出现了丧尸暴动, 我们处理得很快, 但是……那孩子手上有一道小伤口。”其实这种感染的概率是很小的, 但概率再小也不是没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肉眼不可见的血沫沾染到了伤口, 总之那孩子被感染了。
调查人员把那个研究员孩子的资料递给关敬英:“这个孩子是一年前忽然状态恶化的。”
关敬英看着资料上那个小姑娘的照片:“才七岁啊。”
“对。”研究员的声音也很低落, “我们重点关注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些人,他这个出头鸟应该不是真正的放纵组织成员,只是一把刀。”
关敬英继续往下翻阅,在看到某行字时,他顿住了:“这孩子的妈妈死了?”
“因公殉职,五年前死在了一场袭击里。”
关敬英的手僵住。
“这个小孩我们严密地看管起来了, 不会让可疑人士接触到孩子。”调查人员又说。
“我……可以去见见她吗?”关敬英忽然问。
“可以,现在那个孩子在隔离病房里,想见的话只能通过合成玻璃见。”
“我知道了。”关敬英将资料递了回去。
他出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仇文和仇冰河俩人蹲在门旁边等他,仇冰河是被紧急拉过来的,现在情况不明朗,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仇冰河动手, 仇冰河待在仇文身边是最安全的。
“好孩子,怎么了?”仇文问。
“现在还在调查, 我准备出去一趟。”关敬英指了指走廊出口的位置, “我要去见一个孩子。”
“那我们呢?”仇文询问。
“仇先生你们可以先在办公室休息。”关敬英说。
“我们不能去吗?”仇文又问。
“冰河应该可以,仇先生您……”那个合成玻璃应该是拦不住仇文的, 仇文过去就没法保证那个孩子的绝对安全了。
尽管关敬英很肯定仇文什么都不会做,可基地不会允许的。
“我不可以过去吗?”仇文这次看向了那位调查员。
“可以申报。”那位调查员说。
关敬英有些诧异:“仇先生也能去?”
“可以,但是仇文先生如果做出越界行为,关少校您作为他的负责人是需要负全部责任的。”调查员点头。
“那可以。”“那我不去了。”
关敬英和仇文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仇先生,您真要去砸玻璃?”关敬英睁大双眼。
“我不砸玻璃,但是我不要敬英为我可能会做错的事负责。”仇文不动了。
“我很乐意为您负责。”关敬英也蹲了下去。
“我不想让你身上再压东西了。”仇文觉得关敬英需要为之负责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
关敬英想去拉仇文的手,结果仇文把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
“仇先生,我个人很希望能和您成为命运共同体。”关敬英知道自己在力量上保护不了仇文,但他总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他已经习惯了去承担责任。
仇文不为所动。
“仇先生,有这样一个机会您却不陪我的话,我会很遗憾的。”关敬英又说,“我不是在为您的行为负责,我是在为我的欲望负责。”
仇文哇了一声:“你偷换概念也挺厉害的诶。”
“没有偷换概念,我是很认真的。”关敬英本来就长了一张一本正经的脸,仇文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关敬英不像在说谎的样子,他对关敬英伸出了手。
“我会小心不碰坏东西的。”仇文说,“不让你赔。”仇冰河说了,这孩子身上压根没多少钱,赔不起的。
“那谢谢您。”关敬英握住仇文的手之后莫名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谢谢您愿意陪我。”
“还有谢谢我。”仇冰河插嘴。
“也谢谢你。”关敬英从善如流。
仇冰河和关敬英的交流反而没有多深刻,倒不是仇冰河不乐意,主要是关敬英不知道聊什么,关敬英没有跟年轻女孩沟通的经验,容易让话题尬在那儿。
关敬英领着仇文和仇冰河去打了一个报告,填了一份保证书。
他填保证书的时候仇文抿着嘴皱眉,看起来不太高兴。
再然后仇文格外小心,生怕碰碎什么东西。
“仇先生,你的身体不是硬壳的,没那么容易弄坏东西。”关敬英安抚仇文,他发现仇文走路都没声音了。
仇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跟着关敬英他们进了医院封闭的隔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