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也跟着洛尔肯的声音低头,她看到青年被她束缚的双腿,有一条腿的裤脚渗出鲜血。
林琳保证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这些血,想来洛尔肯原本就有着严重的伤口,只是他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伤口勉强结痂,结果被林琳打晕拖拽,然后又混了冷水且被挤压后,伤口重新裂开了。
现在林琳知晓洛尔肯发烧的真正原因。
搞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后会选择去酒馆而不是医院,实在不行老老实实躺在家里休息呢?
林琳掂量了一下从洛尔肯身上搜刮过来的钱财,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洛尔肯偷窃的习惯和拿自己身体当儿戏的行为让她想起黑暗精灵菲克斯。
菲克斯也总是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最多用绷带在身上缠绕几圈,又欢天喜地地出去搞破坏。
菲克斯不值班的时候也忙忙叨叨的,真正的不以恶小而不为。
林琳有时候会说教他,但事实上,她很难改变生长环境给人带来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和习惯,导致后来林琳几乎都要躺平了,做点小恶总比大恶要好,菲克斯对付他的同族的手段才是残酷。
林琳无法抛去某人的人生经历,果断地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是非观来生活。
光明系法术中,最受推崇的就是治愈术,只是魔王城中的各位都不是什么好种族,导致林琳并没有练习这种法术的机会。
林琳摊开掌心,将手完全贴在洛尔肯额头。
洛尔肯蒙着黑布的面庞再一次上扬,只是林琳刚刚拍了他的鼻子,他动作没再那么大,也没有明显地去闻女性手腕处的味道。
洛尔肯断定这是一位同情心泛滥的女性,从她抚摸自己时轻柔的动作就知道,他舔了舔犬齿,可惜他不是什么好狗狗。
洛尔肯背在身后的麻绳已经被他松开,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就能从这位不懂世间险恶的女性身上咬下一块肉。
林琳揉了揉洛尔肯的头顶。
洛尔肯被晃动的柔软掌心吸引注意力,这是一种亲近的表达,他从来没被人这样抚摸过,大脑和头颅都是很脆弱的东西,洛尔肯也不愿意别人随意触碰。
青年的嗅觉实在发达,他又一次沉迷于这种香香的气息。
然后,他听到女性柔和的声音。
“精神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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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二次和你说,‘你今天确实不太幸运’,”独眼狼人幸灾乐祸。
狼人独剩的那只幽绿色的眼睛盯着兀自解开身上麻绳的青年。
洛尔肯现在安静极了,他潮湿的长发看上去落魄沮丧,和酒馆时的油嘴滑舌形成鲜明对比。
洛尔肯腿上用了力,意识到他身上的伤口被充分治疗过了。但是他不想告诉狼人镇子上有个会治疗的法师,治疗系法师太稀有了,也许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狼人有点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虽然弄醒了洛尔肯,解开了他身上的麻绳,但他确实没有那样好心。
狼人先是摸了洛尔肯的口袋,那里已经完全空空,而且他还在青年身上闻到了一丝女性的气息。
狼人很快组合了这些信息,同情地看向洛尔肯:“别这么沮丧小子,你这个年纪正是被女人骗得团团转的时候。”
原本正沉默着将湿发绑起的洛尔肯看了狼人一眼,灰黑色的眼瞳闪烁出不耐烦的神色:“我没有被骗,我差一点就反抗成功了。”
狼人甩了甩尾巴,问:“她香吗?”
“并不。”洛尔肯回答。
狼人一副“你在说谎”的表情。
洛尔肯停顿了两秒钟,说:“也许吧,谁在乎呢?呵,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印象不深了。”
“我都能闻到残余的香气,”狼人说,“狼人的鼻子很灵,你不会不知道。”
“我不是狼人!”洛尔肯强调,“而且我也没有上女人的当。”
“她叫什么名字?”狼人问。
洛尔肯冷着表情沉默。
狼人耳朵垂下来,无语地捂住了他唯一的那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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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你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去找那家伙的麻烦,而是来我这里接任务,”冒险者公会的路易大叔真心为林琳高兴。
林琳心虚地避开了他的注视:“嗯,是的,所以我现在有点缺钱,想接一些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