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胡说了?我是真搞不懂你们俩是怎么想的。”苏兮皱眉,很是无奈的说着:“明明互相喜欢还这么纠结干什么?昨天我问贺闻朝为什么不敢承认就是喜欢你——”
“他说他从来没有不敢承认过。”
蒋莞听的头疼,手指摁着一突一突的太阳穴:“你别捣乱了,我们之间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而是两个人‘认知偏差’的问题。
贺闻朝从来没有不喜欢她,这点蒋莞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不相信她也喜欢他罢了。
这一点苏兮并不清楚,所以她也帮不到点子上。
“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是什么问题,我只知道喜欢就要说出来,否则你无论是天天加班,还是借酒消愁都没有用,他都不会知道!”
苏兮扳过蒋莞的肩膀,一字一句说着:“你做过什么都该告诉他,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我去说。”
“比如这间房子根本不是我买的,是你要租的,是你为了和他离得近租的……”
“你怎么能告诉他这些呢!”蒋莞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忍不住拔高:“我们现在的关系根本不适合说这些,你这样……”
“为什么不适合?!”苏兮却比她的声音更高,说得理直气壮:“你痛苦的根源不就是觉得贺闻朝不相信你喜欢他么?但你如果不把喜欢表达出来,他怎么相信?!”
不是什么情绪都适合藏着掖着的,尤其是当你对一件事或者人有所图的时候。
“蒋莞,你根本不是这种犹豫踌躇的性格,为什么要在原地踏步不断内耗?”苏兮声音难得严肃了些,看着她认真的说:“如果喜欢你就去追他,把自己的喜欢表达出来——这才是你的性格啊。”
“你难道忘了你高中时候是怎么追贺闻朝的吗?面对那么周围那么多同学的冷嘲热讽你都不在乎,为什么现在这么怕了?”
“我先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许卓都打了八百个电话催我了。”
蒋莞等到苏兮走后,听到大门‘砰’的一下关上,才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高中……九年前的她当然有勇气,因为无爱则无惧。
当时就算再多人讥讽她,在她的眼里不过犹如过眼云烟,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的蒋莞在乎,再多人的口诛笔伐,也比不上贺闻朝的一记冷淡讥嘲。
她很怕自己鼓足勇气的贴上去,得到的却是不好的反馈。
说实话,她有点被贺闻朝惯坏了,在这段感情里一向是掌控他喜怒哀乐的上位者,是有些高傲的。
但或许就是这样,男人才始终没有安全感。
苏兮这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操作虽然莽撞,但也确实给她开辟了另外一种思路,让蒋莞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眼下是她对不起贺闻朝,没办法给他安全感,却又放不下他,还想继续……
那她就理应主动一些才对。
就像苏兮说的,她不能再端着架子,要想办法把喜欢表达出来。
蒋莞静坐良久,才把自己乱麻一样的情绪顺出几分条理来。
随后她看着青瓷碗里已经凉掉的雪梨块,唇角微抿,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掉。
贺闻朝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连这种润喉的甜品都做的很好吃……所以她应该去道谢才对的。
毕竟无论是不是她的本意,昨晚麻烦了他却是事实。
蒋莞把一碗煮梨吃完,也就没胃口再去吃别的早餐了。
荔景花园里面的东西有限,她从随身的包里勉强翻出一些化妆品,对着镜子拾掇了一下自己,然后深吸口气,走到电梯前摁了十五层。
也不知道贺闻朝在不在家里。
从十二层到十五层这短暂的时间,蒋莞心脏扑通乱跳,恨不得电梯停下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时间的流逝可不会因为蒋莞内心的纠结而有半分停顿,电梯很快就‘叮’地一声停在十五层。
她走出来在贺闻朝家那扇漆黑的大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勉强把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到‘自然’状态,然后才抬手摁门铃。
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主动求和的事情,蒋莞莫名觉得抬起来的手腕有千斤重,惴惴不安。
直到门铃响了几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蒋莞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不该庆幸贺闻朝在家了。
因为穿着深蓝色睡袍的男人显然是没睡好的模样,眼睑下发青,一双墨一样的黑眸比起平时更沉,更深不见底。
他冷冷的问:“干什么?”
“呃,”蒋莞一瞬间就忘记自己刚刚组织好的语言,大脑像是打了结,磕绊地问:“你还在睡?”
她没话找话的问了句废话,自然也得不到什么温和的回应。
贺闻朝只是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修长的身体依旧挡在门口,用肢体语言无声表达‘滚’的这层意思。
蒋莞从苏兮那儿拼凑了昨晚的事情经过,知道自己喝醉后耍酒疯,耽误了贺闻朝大半宿的时间。
他不但给她送回了家,还特意跑出去给她买蜂蜜和雪梨,十足十的任劳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