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和唐逸阑申请了住宿舍,他们是基层员工,工资没那么高,初来乍到京北这种超一线自然不可能自己租房子住。
还好中禾安排了员工宿舍,等到下班,他们就结伴一起坐车回去。
蒋莞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坐地铁,只是三个人坐的线路不一样。
“老大。”唐逸阑正在手机上买票,随口问了句:“你坐几号线啊?”
蒋莞:“十五。”
十五号线?唐逸阑有些意外:“老大,你在哪儿租房子住啊,这条线路的站都挺偏的。”
蒋莞笑了笑:“说了你能知道吗?”
唐逸阑不是本地人,初来乍到,能搞明白从公司到宿舍这条线路怎么走都不错了。
她这个十五号线是坐到长安街的,自然要偏一些,不过也坐不了几天——等荔景花园那边房子弄好,申城的车子挪过来,她就搬过去住了。
眼下只是暂时住在四合院。
蒋莞许久不在京北坐地铁了,一时间还有些懵。
她也是抱着实验的心态,坐了四十分钟才到长安街,然后从南站口走出去,意外发现这个位置穿过一条窄胡同就是谢为的修理厂。
理论上离地铁站不远也是个黄金位置了,奈何长安街这一片都实在是太偏,所以生意依旧不怎么好。
蒋莞上次回来在修理厂住了好几天,自然是熟悉附近的路线,只是没有朝着地铁这个方向走过而已。
她想了想,拢着身上的羽绒服朝着胡同走过去。
京北的深冬可比申城冷多了,她这次回来机灵许多,一下飞机就套上羽绒服和面包鞋,可不想重复上次被活生生冻病的悲剧。
踩着雪地靴走了十分钟,蒋莞拉开修理厂的门。
她离得远远时就瞧见修理厂窗子里面的灯是亮的,否则也不会顶着寒风走过来。
只是没戴口罩,白皙的脸颊还是被吹红了一片。
谢为刚好从二楼下来就听见门口传来的风铃声,他望过去,一道小巧玲珑的身影晃了进来。
他目光微顿,有些意外:“小五?”
“嘿嘿,哥。”蒋莞冷的直搓手,冲他傻乎乎的笑了下。
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哥刚要招呼就听见老板的声音,立刻很有眼力见的改口:“为哥,这你朋友啊?”
“嗯,你不用管。”谢为走过去,扯着她拉到暖气旁边:“怎么突然回来了?”
京北冬天冷,供暖一向是很足的。
蒋莞把纤细的十指贴在暖气片上,满足的直吸气,缓了会儿才回答他的问题:“唔,我不是突然回来的。”
“岗位调动,我回京北工作了。”
回来工作?谢为轻轻挑眉:“意思是以后都不走了?”
“是啊。”蒋莞点头。
听她这么说,谢为犹豫一下才问:“你家里人那边……”
“我没告诉他们。”蒋莞皱了皱鼻子:“能瞒一天是一天吧,要不然他们又该来烦我。”
谢为是知道蒋莞和家里人那‘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的,所以问了一句后,压根也就没多说什么,而是扯开话题:“吃晚饭了没?”
“没呢。”蒋莞大大方方的说:“过来蹭饭的。”
“走吧,给你下面条。”谢为指了指二楼。
做饭的时候,蒋莞倚在厨房门边和谢为聊天,问了问谢鸢现在的情况。
其实她这次主要就是来问这个的,蹭饭是顺便。
谢为:“挺好,基本没有什么排异反应。”
只是换肾手术后的前两年都需要仔细观察,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谢为很快做好了两碗面端上桌,蒋莞干完一大碗炸酱面,只觉得累了一天的疲乏都缓过来了。
“哥,我看你去开个面店更容易发财。”她发自内心的建议着:“比开修理厂强。”
男人刚拿着烟盒准备出去抽烟,闻言弹了下她的脑门:“消遣我呢?”
“我说的是实话……”蒋莞碎碎念的嘟囔着:“我都吃撑了。”
她边说边摸自己的肚子:“我晚上从来不吃这么多的。”
“等我抽根烟。”谢为晃了晃烟盒:“出去走走。”
蒋莞点头。
十分钟后,他们裹着羽绒服和围巾走在长安街的胡同里。
修理厂距离蒋莞住的四合院不远,步行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坐地铁回家的方式了。
谢为听说她这几天住在四合院,皱了皱眉:“那儿暖气足么?”
不怪他有此一问,毕竟是老房子了。
蒋莞隔着层围巾说话,瓮声瓮气:“我上次回来的时候不行,没交取暖费,给我冻的……后来交了就好了。”
“还交取暖费了?”谢为侧头看她:“打算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