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昼见到他来,高兴地挥挥手,让侍女过去请徐雁曲来这边坐。
徐雁曲笑吟吟地缓步走过来。
王公子约好的时间还没到,李春昼也不能提前离开,所以只能委屈徐雁曲跟她一起陪王公子闲聊。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李春昼托着下巴,远远眺望着正门的方向,无聊地说:“好想吃徐家的杏仁酥啊。”
对面王家的公子听到她这句话,立刻忙不迭道:“我来的路上正好经过他们家店门前,明日我就给姑娘带来。”
李春昼不可能为了一份糕点,明天再单独见他一面,于是她咧着嘴,乐呵呵地摆摆手,说:“不用麻烦王公子,我就是说说而已,没准明天就不想吃了。”
徐雁曲瞥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把一直藏在桌子底下的那只手拿了上来,连带着手里勾着的那袋糕点一起摆到了桌上。
李春昼喜出望外,一下子瞪大眼睛,眼睛亮晶晶地站起来,两只小手撑着桌子难以置信地问:“哇!这是哪来的?刚买回来的吗?雁哥儿你真好!”
“知道你喜欢,来之前买的。”徐雁曲递给她一个温和里带着几分纵容的眼神,李春昼绕到桌子这边,兴高采烈地抱着他晃了晃。
王公子表情有些不好看,看了一眼徐雁曲,不好意思说什么,谁不知道徐雁曲现在是三皇子眼前的红人,再者说,跟一个戏子计较,王公子丢不起这个人。
徐雁曲不用抬头都能猜到旁边的男人在想什么,他笑吟吟地把手搭在李春昼腰上,眼看王公子脸都绿了,又善解人意地说:“春娘,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打扰到你和王公子……王公子不会生气吧?”
李春昼跟徐雁曲少说也有十来年的交情了,李春昼第一次刻出来的木雕就是送给徐雁曲的,那时他收到以后只是温和而平淡地点评道:“有点丑……不过没关系,看得出来春娘已经很认真了。”
李春昼当时以为他不喜欢,结果第二天就看到徐雁曲用绳子把木雕随身挂在自己腰间了。
这几年下来,李春昼不是没有给他送过新的、手艺更精湛的木雕,但是徐雁曲依然固执地把她第一次刻出来的飞鸟带在身边。
李春昼看了都嫌丑,但是心里又有点微微的开心——她其实很喜欢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
后来李春昼又给其他人送过木雕,徐雁曲也不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她亲手雕刻的木雕的人,但是他依然随身挂着那只怪模怪样的小鸟。
徐雁曲在李春昼心中的地位不同于她与之逢场作戏的那些男人,在李春昼与谷夌凡闹掰之后,徐雁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牢牢占据着她最好的朋友的位置,因此尽管听出徐雁曲对王公子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李春昼依然装作没听到一样,没替王公子说话,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即使李春昼打了圆场,王公子依旧不太开心地走了,李春昼也没心思像平时一样演戏,稍微挽留他一下。
徐雁曲看出来她今天心情不佳,他用两根葱白的手指握住李春昼手腕,李春昼疑惑地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她用了点劲儿却发现根本抽不回手,李春昼气哼哼地说:“快放开我……”
徐雁曲假装没听见,闭上眼掐指一算,睁开一只眼睛神神叨叨地问:“春娘,你最近是不是比较焦虑?压力很大?”
李春昼不闹了,掰着徐雁曲手指头的手也老老实实放下了,挨着他的胳膊感慨地说:“真是大师啊,算得真准!”
“跟我讲讲?看看我能不能给你帮上点忙。”徐雁曲笑眯眯地问。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总替李春昼操心很多事,恨不得把她照顾得事事周全,但是他的照顾与梁长风不同,徐雁曲更多的是给人柔软和体贴的感觉,从来不会直接干预李春昼的人生,只是在旁边温柔地陪着她。
要说的话太多了,可是李春昼找不着头,便只是含糊地叫了一声,跟徐雁曲乱七八糟地抱怨着烦心事。
她说二皇子不愿意让她去见那个最近名气很大的那个方士,便眨巴着眼睛问徐雁曲有没有办法。
三皇子年纪轻,爱看戏,也喜欢捧角,徐雁曲算是三皇子身边的红人,想要打听消息总是不难的。
徐雁曲被她磨了没一会儿就松口答应了,说会想办法给李春昼牵线,让她能够见到那名方士。
李春昼这才露出了点平时的笑模样,徐雁曲无奈地看着李春昼。
鼻腔里闻着风里的熟悉的胭脂香粉味道,徐雁曲不由自主地偏开了视线,苦笑了一下。
尽管面上掩饰得很好,但是徐雁曲无法否认,当李春昼搂着他胳膊的时候,他的心也在怦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