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个游戏没有封掉她以前自带的那些技能,否则的话,她就得多费些心思才能偷溜出宫了。
谢琇避开那些巡视的禁卫,拿出自己轻功的最高水平,几起几落之后,就到了沐恩侯府。
还得感谢沐恩侯府的位置绝佳,距离宫城也并不怎么远。
谢琇要避开侯府巡夜的侍卫就更是轻而易举之事了,她很快找到了都瑾所居的院落。
意外的是,书房里还亮着灯。
难道是都瑾本人,为了那场遥遥无期被推迟的殿试继续刻苦复习中?
谢琇心下微动。
……而且,书房的支摘窗居然是半开的!
谢琇略一停顿,思考了一下都瑾书房的支摘窗结构,确认是可以完全向上打开的,就闪身直奔窗下,一抬手就抽起了架着窗扇的那根支杆,将窗扇向上顶起——
几乎与此同时,窗内忽而激射出一道白光!
谢琇的身体反应得比大脑还快,就势向右一闪,那道白光便掠过她身侧,打在了庭院里的一棵桂树的树干上,发出小小的“啪”的一声。
树冠一阵簌簌作响,有树叶纷纷而落。
谢琇心念一动,顺手摘下那根支杆,就往窗内一送。
不,与其说是“一送”,不如说是“直刺”。
窗内那人侧身一抬手,架住了那根支杆,就要劈手用力将之夺下。
但就在这一个来回之间,谢琇已经探清楚了窗内之人究竟是谁。
她低喝道:“长宵!”
握住支杆另一端的那只手倏然一顿,加诸于支杆上的那股抢夺的力道也消失了。
片刻之后,因为失去了支撑而重新半垂下的支摘窗陡然“砰”的一声,向上抬起。
谢琇抬起眼来,一眼就看到站在窗旁,伸手抬起窗扇,一脸似笑非笑的——长宵。
虽然用的还是都瑾的那张脸,但这种笑容,是不太可能出现在温润如玉的都怀玉脸上的。
会这么笑的人,只有昔日的那个祸神长宵。
“真是稀客呀,稀客——”他拖长声音,用一种类似咏叹的调子说道。
谢琇:“……”
她松了手,放开那根支杆,拉下蒙面的黑巾,隔着一扇窗,与长宵相视。
窗外夜空中,月色如水,清辉洒满窗前庭院。
“怎么今夜,谢大姑娘倒是有此兴致,造访我这偏僻小院呢?”他依然拿腔拿调似的说着,语调里好像还带上了几分刻意为之的怨怼。
他的戏真是随时说演就演,往往是戏台还未搭就,他却已戏瘾大发。
谢琇在心底感叹一句,面上却纹丝不动,道:“自是为会试舞弊一案而来。”
长宵挑了挑眉,视线在她身上慢慢地逡巡而过。几息之后,他侧身让开窗下的一片空地,问道:“那么,你不进来说话吗?”
谢琇略微尴尬了一下。
她倒不是不能走窗子,但是……在他注视之下钻窗子,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卖弄身手之嫌的。
她轻咳一声,道:“……我还是走正门吧。”
长宵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下意识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微遮了一下唇角,却遮不住他满脸的笑意。
“咦,原来谢大姑娘也记得某这书房,有一道正门嘛?”
谢琇:“……”
啊,多时不见,怎地他还学会了阴阳怪气的本事?
他今天无论是称呼她、还是自称,听上去都古怪得紧,不像是睥睨一切的祸神长宵习惯用的风格。
他从前倒也不是没有用过这种风格说话。
谢琇还记得当她以自己的血在他后背上绘下“锁妖符”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用各种各样的敬称来称呼她,比如“主人”、“十二小姐”之类的;而用各种各样的谦称来自我称呼,比如“在下”、“某”,有某些时候还会自称为“奴”——
比如“主人,奴侍奉得好吗?”——哦,那副拿腔拿调的口吻跟今夜一般无二。
当然,那些时刻都不太适合在此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