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应弦:……?
“从此再也不来打扰你。”谢琇含笑说道,“殿下的原话是,‘他是你的了’。”
盛应弦:!!!
他的表情一瞬间都放空了半晌,耳朵继而慢慢变得通红。
然后,他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但声音低沉了几分。
“胡闹。”他冷道,带着几分呵责之意。
“我是你们用来争执的工具吗?还是办案的奖赏?”
盛指挥使正义凛然,所说的话一字字都仿佛在叩问着谢琇的道德与良知,就仿若黑暗中亮起的明灯,耀目而不可逼视。
“用真人来作为斗气的工具,怎可如此不尊重他人?更何况……你我之间本就有婚约存在,即使公主殿下否认,那就能消失了?”
谢琇:!
她的笑容在脸上微微凝滞,她睁大了双眼,十分意外地望着盛应弦。
哦天哪,盛指挥使在说什么?
他的后一句话,分明意思应该是“即使公主说我不是你的,我便真的不是你的了吗”。
谢琇心头忽而一阵激荡,险些忘了正事。
可能是因为她的目光灼灼,盛指挥使垂下视线,拿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咳,因此,你所说的大事,就是公主殿下怀疑有人要害她,因此求助于你?”他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可耳根的红色还没有完全褪尽。
谢琇忽然感到一阵有趣。可她当然不会在这种说正事专用时刻,因为失笑而误了大事。
她亦是咳嗽了一声,道:“我刚刚来时,刚巧在门外听到一句‘公主拒不合作’之类的话,我虽然不知是何事不肯配合,或许……我想,公主殿下托我之事,许是能作为突破口?”
盛应弦沉吟不语,像是正在思索这其中的种种利害关系。
谢琇又道:“我听闻京中人都说,公主殿下为人任性,且又得皇上宠爱,若是当真脾气拧上来,任是弦哥经办的是多大的案子,万一她就是不肯配合,延误破案进程,又是金枝玉叶,催不得迫不得,可如何是好?”
盛应弦:“……”
谢琇偷眼窥着他,感觉出仿佛有一丝松动之意,连忙加上一把火。
“更何况……难得公主有求于我……若我能将弦哥正在伤脑筋之事,找个借口与公主要我调查之事连结起来……弦哥之难,岂不迎刃而解?”
盛应弦沉默许久,终于仰头呼出一口气。
尔后,他重新直视着她,态度又慎重了几分,声音也低沉下来,强调似的说道:
“我可将事情如实相告……但折梅,此事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切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身躯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兹事体大,务必谨慎。”
谢琇:!!!
她的心脏陡然一沉,随即又猛然鼓噪起来。
……的确是那件事情无误了。否则盛应弦是不会这么慎而又慎的。
她心下一瞬间飞转过十七八个念头,面上却也显露出郑重的神情,说:“我明白,我保证——”
她刚要赌咒发誓,盛应弦就突然开口,刚好打断了她。
“皇上有一枚私章,上面刻了四个字,‘问道于天’。”
他说。
“这枚私印乃是皇上年少时继位,从先帝那里接过的一枚私印,是让今上在当时的辅政大臣批过折子之后自己再看一遍,盖上这枚私章,才算是可以晓谕天下。”
谢琇:!
盛应弦的声音依然平静。
“如今天子病弱,皇长子与皇次子尚是十岁出头的少年,天子有意在自己身后将这枚私章仿效先帝故事,传给继位的下一任皇帝,依旧作为幼帝盖章认可、方可传令天下的标志。”
谢琇:!!!
盛应弦的声音变得更低沉了。
“但是,这枚私印,数日前却于宫中突然失窃,不知去向。”
“皇上震怒,下令云川卫会同刑部彻查,每一位当日出入舜安宫之人,都必须彻查之前之后的一切去向。”
“……而现今查明,长宜公主,就是当日私印失窃前,最后离开舜安宫的人——”
“……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