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头子都同意,宋南枝也就不再多说啥,她虽不懂啥大道理,但也知道孙女说的有理,伤口上的脏东西是得清理干净才行。于是便转身慢慢的往灶房里走去,不大一会就端了大半盆放了盐的冷开水进到屋里来。
进屋后,放下木盆,又转身到屋子里的那口暗红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张白净的白布放进盆子里,随后便开始拿着白布慢慢的清洗起莫庭雨腿上的伤口来。
莫紫菀守在床头,拉着莫庭雨沾满泥土的手,“爷爷,洗伤口的时候有些痛,你忍着些,等一会就好了。”
莫庭雨看着小孙女明明很害怕,却还要一直忍着安慰自己,哪怕眼眶发红,眼睛也湿润的很,可就是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眼泪流下来。又想着从她进到屋子后就一直在安排着,这会又是安慰起自己来,心里更加的酸楚起来。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家里虽穷,可对她却从没有过苛刻,吃的虽算不好,但也是白米白面的供着她吃,家里不管啥活也没说让她来沾染,不说她还小,就是再长大些,他们也舍不得让她吃苦,可她却还是这样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痛和不舍。
廖大夫很快便跟着赵成安来到了莫家。廖大夫名廖辉,和莫庭雨差不多年纪,承了他父亲的衣钵,是位游医,远近的十里八乡的村民大多都是请他去医治。
要说廖辉也是莫家的常客了,对莫家也算是熟得很,可倒是没想到今日还会上门到莫家。明明下半晌两人才到过他家,哪知这会他又来莫家!
来到莫家,廖辉也不用赵成安带路,走到莫庭雨和宋南枝休息的主屋门口就喊道:“莫大哥,宋嫂子,我进来了。”
宋南枝在屋里应道:“在屋里呢,又要麻烦廖大夫了。”
莫庭雨是在廖辉进到里屋门前的时候才出声招呼道:“又害得你跑一趟了!”
廖辉回道:“说的是啥话?你也不想摔着,碰着,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
莫庭雨苦笑道:“可不是。”随后又对着赵成安说道:“成安,今日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怕是现在都还躺在山上。”
赵成安道:“莫叔快别说这些客气的话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以往莫大叔可也没少帮我们。”
赵成安说完又对着廖辉说道:“廖大叔,你快给莫大叔看看,看莫大叔的腿怎么样了。”
廖辉在走进里屋后就看见了莫庭雨腿上露出来的伤口,走近一些看的更清楚,道:“伤口倒是清理的很干净,裤腿剪开也是对的,不然粘在伤口上扯的时候又要把伤口扯开。”
莫庭雨听着廖辉的称赞,本痛苦的脸上不觉带起笑来,竟觉腿上的伤痛都轻了一些,道:“都是菀菀想出来的,她说不把伤口洗干净,你来了不好检查伤口,有裤子挡着也不好上药,就让她奶给剪开了。”
廖辉看向站在床头守着的女孩,莫紫菀他自然也是熟悉的,一个文静又好学的女娃,问道:“你咋知道要先清洗伤口的?”边说着话边看向莫庭雨的伤口。
莫紫菀回道:“书上看来的,成安叔也说了,爷爷可能伤着骨头了,所以我才想着爷爷的腿应该不能动,就让奶奶把裤腿剪开了。”说话的同时眼不差的看着廖辉,看他究竟要如何检查。这个时代没有任何辅助的检查仪器,一切的检查都只能靠大夫通过望闻问切,已经行医的经验来判断和诊断。
莫紫菀的眼不差的看着廖辉,廖辉也仔细的看着他眼前,和手下的这条伤腿,不只看的仔细,手触摸在莫庭雨的伤腿上时也是仔细的感受着手下传来的触感,随着他手移动在伤腿上,口里还不停的问道:“这个地方可痛?”待莫庭雨回答后手又往下压了一些继续问道:“我压着的时候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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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检查后,廖辉直起身来肯定道:“是伤着骨头了,这条腿暂时不能动。”
莫紫菀问道:“廖爷爷,骨头断了可还能接上?接上后以后我爷爷走路可会受到影响?”和原先的猜测一样,倒也不意外。
若是放在现代,骨折的医治也不算是多严重的伤病,可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毕竟要落后很多,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完好的接好断裂的骨头,并保证后期的行走不受影响。
随着莫紫菀的问话落下,屋里的莫庭雨和宋南枝,包括赵成安都看向了廖辉,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且不说人人都想伤病后能恢复如初,就说莫家现在这情况,老的老,小的小,且老的又都身子不好,莫庭雨要是腿不能恢复好,成了瘸子,以后田地里的活做起来又要吃力不少!这样子的莫家,即便是赵成安这个外人也都希望他能完全的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