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斐捞过来一饮而尽,脸上也染上醉酒后的绯红。
他不像符彭阳一样激动,一双黑眸静静凝睇着邬声。里面的情绪浓浓沉沉,理不清也化不开。
“你怎么了?”邬声察觉到他的注视。
谢知斐再度瘪了瘪唇。
一张口却是格外委屈的一句:“我好想你。”
他那低沉的声线让邬声一瞬间头皮发麻,仿佛被谢知斐这一句口齿清晰的台词带回到“沈惊淙”的角色里。
邬声抬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梅如雪那边也有一条催人泪下的亲情线,饰演她的演员夏芷现在也正借着酒意,带着泪和哭腔,和扮演她父母的两位老戏骨道谢。
“别管他们了。”他的手却被轻轻碰了碰,是一脸醉意看着他的谢知斐在用指尖轻轻碰他的手背,“只管我不行吗?”
极其具有江槐风格的一句话,邬声听到之后,忍不住将身体转向谢知斐这边,不再看符彭阳。
他看到娄导在拍了,想要观摩符彭阳的哭戏,等之后和娄导要一份视频也可以。
而且,以谢知斐的好说话程度,真想要练习哭戏,说不定可以直接让谢知斐教他。
当时会选择问娄金良,而不是问谢知斐,只是因为和谢知斐还没有太过熟悉。
但小茂告诉他了,能被邀请到谢知斐的家里作客,说明谢知斐已经把他当成很重要的朋友了。
更何况谢知斐现在还是拿江槐的面貌来面对他的。
邬声想,如果沈惊淙还活着,完成了让冉娘成为名门正派里面的贵夫人的理想,之后最在意的应该就是江槐了。
邬声便翻转了一下手,将谢知斐仍在乱动的手指扣住,他想拉住谢知斐的手,但没想到的是刚一有动作,反倒被谢知斐的手指穿入他的指缝,将他的手牢牢扣紧。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邬声好像在谢知斐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喜悦。
更准确的说,是窃喜。
邬声生不出半点怀疑,只觉得这挺像江槐的。
“我也很想你。”他以沈惊淙的名义对谢知斐,或者说是江槐说道。
靠在他肩头的身体几不可查的轻轻一顿。
杀青宴结束之后,邬声撑着谢知斐喝醉的身体一起离开。
他已经给辛泰打了电话,辛泰说他过一会儿就到,邬声就拒绝了剧组帮忙备好的车。
看着两人一道离开的背影,娄金良问甄柯:“你当时干嘛把酒递给谢知斐啊?让他喝成这个样子。不过他酒量是不是不太好,竟然是个一杯倒。”
甄柯道:“我呢,只是围观时随手把酒往他身边放了放,是他主动把酒拿过去喝掉的,我自己带过来的酒被人喝了,我还伤心呢。”
甄柯也没想到,他只是把装满酒的酒杯移动到谢知斐旁边,之后谢知斐还真就喝了。
不过谢知斐是真醉还是假醉,甄柯这里存疑。
嗑cp让他大脑无比活跃,他觉得谢知斐只喝几口就醉有些夸张,毕竟他往那酒杯里装的是啤酒。
这时候耳边又是一声鬼哭狼嚎:“今天是我哥的忌日,他要是还活着,就要过六十大寿了,我好伤心!”
行,谢知斐有可能是假醉,但符彭阳一定是真的醉了。
“明天就让他去看心理医生吧。”甄柯心疼道,“再这样下去,我怕他迟迟出不了戏,太影响他之后的发展了。”
娄金良点了点头。
走出明丰酒楼,邬声将谢知斐安放在路边的长椅上。
在邬声离开给辛泰打电话的瞬间,谢知斐的眼睛一瞬变得清明。
等邬声回来,又成了一副醉过酒晕晕乎乎的模样。
十五分钟后,辛泰赶来,看到谢知斐,他疑惑道:“不应该啊。”
他记得谢知斐酒量不低,而且在那次喝酒失态在网上胡言乱语说要找穿越方法后,就和他保证说不再喝酒了啊。
“真的只喝了一杯?”
“一杯。”
辛泰道:“好吧,那可能是很容易让人醉的酒。”
他接过谢知斐:“我送他回去,邬老师你注意安全。”
邬声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分。
明丰酒楼离他住的地方不远,步行大概十几分钟,现在也不算太晚,邬声打算走路回去。
夜晚的江城路上人流并不稀少,邬声戴着帽子口罩走在人群里,尽量不与人发起视线交互,就不容易被认出来。
哪怕被认出来,邬声现在也有了经验,他只要假装自己是长得像邬声的人就好了。
走在人群中对一个演员来说是有好处的,多了解人群才能更好地当好演员,小茂今天给他发的行程表是为期一周的培训,以及半天的关于未来职业规划的商讨会,这让邬声拍完戏之后有些惶恐的心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