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将军,想必成都城内发生之事,将军也是有所耳闻了吧,如何?将军可是对法正这颗头颅有了些兴趣?”
吴懿闻言瞳孔微微一缩,随即面色如常的开口道。
“孝直何出此言,某却是不甚明了。”
法正闻言自顾自的拿起面前案上的酒盏,取了些酒水涮了涮随后向地上随意一泼,这才开口道。
“若是将军对某的脑袋有兴趣,大可现在拿去,不过法正也有一言送与将军。”
吴懿目睹了法正这番不甚礼貌的行为,皱眉道。
“说说看。”
法正冷笑一声道。
“所谓覆水难收,今日将军自然可轻取法正首级,不过嘛嘿嘿……法正亦可在下面等着将军全家下来陪葬!”
“你!”
吴懿闻言怒视着法正,半晌才冷声道。
“先生这是威胁本将吗?”
法正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
“某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杀法正虽易,但将军可曾想过后果?”
吴懿思量片刻,开口道。
“杀你不过一刀尔,取尔头颅之后,吾自向主公禀明,只要挡曹军在外,某……”
法正听到一半,摇了摇头,道。
“以刘璋为人,岂能尽信将军一面之词,明说了吧,刘璋开赦严、张两家,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罢了,一旦曹军退去,必然还会清算之前种种,吴将军,届时若是有人进言说将军你按兵不动、首鼠两端,将军自问说得清吗?别忘了,严老将军也不过是那李治一面之词,刘璋便将其全家下狱!”
吴懿闻言,越想越是心惊,半晌之后这才喃喃道。
“即便如此,以我吴家的势力,主公也不会赶尽杀绝吧……”
法正闻言,嘴角渐渐翘起,指了指门外道。
“的确如此,不过将军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吴懿闻言看向法正所指的方向,思量了片刻之后,脸色陡然大变,道。
“曹操!”
法正缓缓放下手臂,冷笑着开口道。
“吴将军反复无常,魏公若是攻下成都,又岂能容你!”
吴懿闻言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痒,伸手摸了摸,却发现不知何时汗水已然淌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佯装镇定的开口道。
“只要将曹军拦截在外……”
法正闻言仰头大笑了起来,半晌之后,才开口道。
“将军扪心自问,益州如今拦得住吗!那剑阁道原本是最适合阻截曹军西进之处,可惜严将军葬身白水关,溃兵无人有此见识,将天赐险地拱手让人,如今在那里建关的正是曹军!”
说到这里,法正顿了顿,随后继续开口道。
“曹操此来虽然只带了些汉中之兵,可如今天下唯有那孙权退往交州苟延残喘,魏公眼下除却益州再无牵制,即便此番攻之不下,只要抽调一方兵力来此,将军当真以为一座小小的绵竹关可挡朝廷百万大军不成!”
吴懿听着法正的话,脸色已然是毫无血色,但仍旧倔强的开口道。
“百万大军出动,这钱粮所耗之巨……”
法正冷笑着打断吴懿的话。
“呵呵……钱粮?魏公南下荆州之时便未曾顾虑这等小利,如今更遑论那平江侯对农耕之事所进行的革新,钱粮呐……嘿嘿,比起天下一统的大业,魏公当真缺这些许钱粮乎?”
吴懿此刻已经完全瘫倒在榻上,茫然的看着法正,声音颤抖的说道。
“某……皆听先生安排……还请先生……”
法正闻言,起身大袖一甩,道。
“恭喜将军,此后吴家必定荣华不断,累世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