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片刻之后,等到堂上众人纷纷退去,张鲁这才道。
“说吧……”
阎圃拱手道。
“主公,难道不知这刘章何人,而魏公又为何用他?”
张鲁闻言仔细想了想,犹豫道。
“你是说这刘章是魏公手中一柄快刀?这……”
阎圃闻言摇了摇头,道。
“主公,恕在下多嘴,这刘章与昔年的主父偃不同,此人更狠也更具智慧,然而这却不是最重要的,对于魏公来说,这世家当道的局面本就不是其想要的,而刘章近些年来的所为,抛开军略不谈,对于魏公手中权力的集中以及对世家的削弱都是肉眼可见的!”
张鲁闻言心下一惊,思考片刻之后,脑门上的汗都慢慢滑了下来,踱了几步才开口问道。
“你是说魏公与刘章这对主从想要动世家的主意?这……不可能吧?”
阎圃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
“确是如此,刘章此人用策,在下研究了许久,简单来说,其每每有动作往往都是连削带打,甚至通过军事行动为魏公直接布下了一整套与前人完全不同的布局!”
说着,阎圃躬身一礼随后走向张鲁身后的地图,指了指几个位置道。
“主公且看,这幽、并、凉、雍、还有荆、扬,看似各处都派遣了独守一方的大将,却是让这些将领形成一种互相牵制的局面,除非有人能够有足够的威望登高一呼,否则,这些镇守四方的大将便是不久之后新朝最稳固的基石!”
说完,阎圃缓了缓情绪,接着道。
“而对于世家的削弱也是肉眼可见,四世三公的杨家被直接剿灭,现在的世家根本是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这刘章更是趁机设立医学馆……”
张鲁闻言摇了摇头,道。
“这医学馆能代表什么?难不成这刘章还能靠一群医官将世家取代不成?”
阎圃闻言轻笑道。
“不是取代,而是不断削弱世家的力量与优势,主公,这刘章据传本身便是学究天人,如今身侧还有大儒之女蔡琰,那位女儿身的南州士人之首的庞家小姐也是其夫人,试问这刘章现在能开医学馆,将来就不能开经学馆、算学馆乎?”
阎圃这话几乎就是摆明了说出刘章的谋划,张鲁如何还能不懂?
“先生……你说这事能成吗?昔年主父偃也是急功近利才导致……这刘章会不会步其后尘?”
阎圃摇了摇头,道。
“适才刘章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道不同啊,但他与魏公却是同道中人,主公还记得魏公年轻时的作为吗?五色大棒还有那边让之死的故事,都在告诉天下世家一件事,这位魏公对不公是非常厌恶的,而世家都是个什么德行,在下即便不说,主公也应该是明白的……”
张鲁闻言想了想,道。
“可魏公今年岁数也不小了啊,没了魏公站在身后撑腰,这刘章……”
“最近有传言,魏公有意立曹冲公子为世子,而这位公子是刘章的弟子……”
张鲁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屁股瘫倒在榻上,半晌才开口道。
“先生,还是先准备一份……哦不,准备些大礼给渊明先生的妻妾们送过去,孩子也都要送到了,可别落下了……”
“喏!”
阎圃躬身施礼后缓缓退了出去,出门时叹了口气。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