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狗,你是怎么防守洛阳的?
又是怎么防守汝州的?
不向我等义军同袍汇报明匪有精良手铳就算了。
明匪来了如此之多的精锐重骑,你也不汇报,到底是何居心?!
你为什么处处都要隐瞒我义军?
你这是想要害死谁?”
这种针针见血的责问,骂得罗戴恩的cpu瞬间过载了。
他妈的,他们曹营不也是被孙传庭的秦军给打得连他妈的都不认识了吗?
怎么就弄成了是他们曹营刻意隐瞒关键军情的?
要是知道在郏县有这么多的大炮,有这么多的重骑,就算饿死在伏牛山之中,罗戴恩都不可能会出来蹚这趟浑水的。
可是,就算有些反应过来了,罗戴恩也无暇去反击回去。
此时此刻,罗戴恩的所有注意力,已经被郏县之中冲出来的大量精骑所吸引了。
不得不被吸引,一万匹轻骑,或许真能给人以一种无边无沿的壮美观感。
可是,一万匹重骑所造成的震撼震颤感,那就是在生理层面的强势震撼。
站在这片逼仄的峡谷地带,地面的震颤感,简直要比站在地震带上还要令人感到畏惧。
毕竟,地震,只会无脑的摇晃,但是重骑,却会追着你挥舞钢刀。
一千。
两千。
人数越来越多,之前的两千重骑似乎只是一道可有可无的开胃小菜。
没想到,在兵力的绝对数量方面,整个义军也可能处于劣势!
“闯王,我真不知道啊!
之前这帮明匪打追击战的时候,顶多也就派出个一两千骑追出来。
我也没有料到,明匪竟然还藏着如此之多的重骑啊?
肯定是这帮人缴获的我方战马,让一部分重装步兵临时充数的。
这帮明匪有一支数千人的重装步兵,肯定就是这么来的。”
被这种规模的重骑所震撼,惊慌失措的罗戴恩,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反驳,还是在装可怜了,反正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是因为李自成给他的压力有多大,而是在官军铁骑的震颤感中,他似乎已经嗅闻到了死亡的血腥味。
打又打不过,逃了逃不了的那种绝对死亡压迫感!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想活命的,就给我拼命往前冲!
骑兵作战,来去如风,只要不恋战,谁也拦不住我们!”
既然已经甩锅完成,李自成此时也懒得继续纠缠,只要将军情不准的屎盆子扣在罗戴恩的头上就行。
至于剩下的,便是安抚手下人的军心,疯狂的鼓动他们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此时此刻,李自成没有谈什么兵力对比的问题,甚至不敢提及挡在他们前面的有整整两千重骑。
他只敢提及义军所拥有的唯一优势:
他们都是骑兵,只要不被当场格杀,想跑还是很容易的。
这种鼓动虽然片面,也经不起推敲,可当前的义军士卒,普遍都已经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状态。
六神无主是一种常态,有人能够引导他们向好的方向去思考,这就已经足够让他们瞬间霍然开朗。
原来如此,只要不恋战,只要跑得够快,就算这帮官军的重骑再多,对他们的威胁也有限。
“兄弟们!
你我都是从暴明的压迫中幸存下来的勇士,暴明不想让我们活,我们偏偏就要活出个人样来!
投降虽然可以不死,但是你们愿意重新过上曾经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吗?
被你们村里的土财主欺负,有了冤屈,甚至连官府的门都进不去。
那帮暴明的官老爷吃香喝辣,我们却只能啃树皮充饥,这样的事情,还有他妈的天理吗?
兄弟们,爷们都是造反出身,造反就要有造反的骨气!
给我,杀!!!”
在这种关键时刻,言明己方的优势很重要,疯狂鼓动己方将士的士气,同样也很重要。
李自成带有强烈人格魅力的怒吼飘荡在空中,激励着所有不想投降义军的士气。
所有相信李自成的义军,此时也都愿意为了自己的精神领袖去拼命。
都他妈造反了,哪还有什么狗屁退路?!
此时此刻,唯有以杀明志!
“杀!!!”
一股直冲九霄的喊杀声惊天而起,像是山洪一般,向着挡路的两千官军重骑汹涌而去。
无人会去胆怯,有的只是最为纯粹的狂热!
能与闯王一同赴死,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