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几炷香的时间,第一波哨骑已经传回了附近的侦查情况,确定了在郏县附近没有伏兵。
这就很有意思了。
没有伏兵,之前的那声炮响,很明显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闯王,这个立于城头的赵姓小将,简直猖狂至极。
仗着火器犀利,竟然将我等义军数万大军视若无物,若是不攻城教训一番,唯恐日后只会更加的倒反天罡。”
之前在龙门关被赵平乱给血虐,这个大仇,罗戴恩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现如今,队伍之中押解有数万降卒,更是有李自成的万余精骑坐镇,罗戴恩怎么也要拱拱火。
就算万一攻城失败,死的也是李自成的人。
如此,何乐而不为?
对于罗戴恩的这种刻意挑唆举动,李自成自然是不屑一顾。
“罗副帅,怎么,你要率队攻城吗?
没有攻城器械,你是准备用你的马刀削平这郏县城头吗?”
李自成略显不屑的讽刺几句,激得罗戴恩老脸通红。
想反驳讽刺回去,看着闯贼中军主将刘宗敏那柄沉重的双手大刀,冒到嘴边的脏话便全都吞了回去。
暂时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闯王说笑了。
我只是看不惯那城头赵姓小将的嚣张做派。
现如今,这小将龟缩于城楼之内不敢出城野战,想来也是一些无胆鼠辈。
我等义军将士心胸开阔,当按照既定的行军路线,及时的返回开封府境内。
当今局势,闯王已经彻底击败左良玉的联军,开封小城再次孤立无援,攻城拔寨,犹如探囊取物。”
罗戴恩此话,虽然有服软的意思,但听在李自成的耳中,却又带着几分反讽的意味。
瞥了一眼这条皮笑肉不笑的老狗,李自成也不想和这个只有嘴皮子利索的废物一般见识。
王者,当有王者的心胸气度。
这罗老狗嘴虽然毒了一点,但个性贪生怕死,惯于安乐享受,本就是易于掌控的人物。
这样的人,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总比一些想当皇帝的刺头要好压服一些。
只要恩威并施,罗戴恩之流,也只是手下的棋子。
“我义军刚刚大战一场,现在还不是与孙传庭的秦军正面交锋的时刻。
待得彻底消化了左良玉的军备、人马,再来与孙传庭决战郏县也不迟。
让前队速速行军,莫要与一些虚张声势的明匪过多纠缠。”
李自成的将令一出,整个队伍继续按照既定的节奏慢慢的向前推进,之前还想要趁乱逃跑的降卒,此时也知道没机会了。
郏县之中的明军不出来应战,不主动制造混乱,在李自成铁骑兵锋之下,逃跑等同于送死。
一想到自己就要彻底沦为流匪,甚至还可能官位不保,很多的高级将领便是一阵恍惚。
他们都是有家眷老小的人,现在一旦从贼,家族很可能都要吃挂落。
苦也。
就在降卒营一片萎靡不振之时,郏县城头再次响起一声炮响。
听声音,阵仗似乎更大一些,像是排炮的动静。
虽然不明所以,但降卒营之中瞬间再次泛起一阵希望。
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