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狗玩意,睡得那叫一个舒心,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这世界上唯一的顶级食肉动物一般。
除了偷摸杀了一千多的李自成精骑以外,赵平乱也一路上收拢了左良玉的溃兵六千多人。
对于这帮惊慌失措的溃兵,只要报出官军的名号,一个个就像是遇见了大救星一般,那叫一个痛哭流涕。
只要分出一骑,便能带领着少则数百人,多则一两千人的大队伍往郏县避难。
要不是暗杀太过费劲,并不想因为一时的暗杀而暴露郏县存在精兵,赵平乱一晚上还能再杀掉一倍的流匪。
现如今,整个郏县通往襄城的路途之上,全都是赵平乱的哨骑,只等流匪的返程大军通过了。
与预想之中的丝毫不差,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果然向郏县这边慢慢的推进过来。
队伍的最前端,是一群破衣烂衫的大兵,之所以不说他们是流民,那是因为这帮人大多体格健壮,面目凶狠,一看就是当兵吃粮的精锐。
昨晚,能够从朱仙镇一路跑入南阳盆地的,无一不是精锐。
体格差的,要么早就在朱仙镇附近跪地投降了,要么就是因为腿脚不利索被击杀了。
这帮左良玉的精锐中军,此时竟然像是一群落水狗一般的被人压着,垂头丧气的慢慢走着。
看样子,这帮人还应该是一群饥兵。
被人当炮灰驱赶着,士气不可能太高,想要让这帮人临阵倒戈,就要看怎样对后方浩浩荡荡的精锐骑兵造成一波致命伤害了。
不然,在这帮降卒的心目中,就算是临场倒戈,也很可能被后方的流匪精骑给追上杀掉。
战场督战队,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词汇。
特别是督战俘虏,那可是一个倒戈,全体杀头。
精骑杀手无寸铁,身无寸缕的溃兵,其实和割草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立于城头的赵平乱,默默盯着一望无际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知道对这种大型行军阵列进行伏击,必须要在高山峡谷地带。
想要依靠一支一两千人的骑兵伏击这样的行军队列,近乎于以卵击石,搞不好冲上去就是在送菜。
很明显,李自成之所以敢于率队重走郏县-襄城这条通道,就是仗着人多势众,兵强马壮。
一座小小的郏县而已,还能冲出来咬人不成。
他们义军只是从这里路过,又不是从这里运粮,他们不攻城,官军也只能在城头看着。
“轰!”
一声炮号响起,惊了正在眺望郏县的李自成一大跳。
某种情况下,炮号,就是代表这里真的存在伏兵,这也是伏兵发起进攻的信号。
整个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也因为这一声炮号而慢慢的停了下来。
大量的降卒都是慌慌张张的四处观看,想要看看伏击他们的军队到底是从那个方向冲出来的。
若是时机合适,也不是不能重新跪地投降,重投官军的怀抱。
可是,等了十几息的时间,整个略微逼仄的山间丘陵地带,什么伏兵的喊杀声都没有传出。
寂静中带着些许死寂的味道,甚至连一丝微风都不曾吹拂。
死寂,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暴雨前的宁静,山崩之前,所有的土石也不过就是山上最寻常不过的土石。
短暂的没有危险,可能代表着危险已经远超所有人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