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府里待着觉得闷了些,现有人邀你,怎么…?”
她偏过头瞧了他一眼,才道:“你懂些什么?虽然在府里头也是闲着,可我要出门去,也是赴亲近之人的约,才不想冒着暑热,和自己根本不熟的人在那里敷衍呢。”
再者,她又不是个心里思量全没有的人,那日虽不知裴绣画为何那般与她倏尔拉扯近关系,但她隐隐觉察得出对方话里的真意约摸有几分。
“你到底还是不清楚,大凡这些个什么琼秀之宴,不论是赏花宴月,还是评诗论琴,少不得有些微事端出现。若是与自己毫无干系,那就作罢。”
“但如果此祸波及自身,或是处在祸端之中,那又如何脱身?既如此,我为何要自去寻烦恼呢?待在家中清清静静的,乐得个清闲不行么?”
虽然她素日里也不大去赴宴,但也听说过那些宴会上的勾心斗角,凡百种种,出其不意,在她看来,也是折磨人的一种法子。
故而平日里能避的宴会她都干脆推掉了。
这次裴绣画来书,无非是邀她过去赴一个什么赏月宴。虽然夜间凉快了些,但出去回来以后身上都是汗渍,黏黏的,她是极不喜这样的。
卫侯听她讲了一大段话,心里自想了一回,才说道:“也是,外面天也怪热的,你要是不想出府去,倒也可以请人进来一聚。”
对方最后一两句话倒正好撞在了她心坎儿上,“我才就想着这个呢。到时请皎月过来,之后我再去舅舅府上陪她一回,如此一月来往几趟,等天不那么热了…”
“等过两日,便送信儿过去,待皎月来了,我俩先在老夫人那边坐坐,再回来商议外祖母的寿礼。”
想到这儿,她笑着望向卫侯说道:“外祖母今岁寿辰不大办的,来的全是近亲之属。到时不止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还有兰三哥哥,都聚在一处的。”
“那时我再引你一一见之…”
男子听了这通话,心中细想了一回,口中疑惑道:“三表哥…是谁?” 他记得郑国公应有两个儿子才对,皆是正妻所出。
“哦,这个呀,三表哥他虽不是舅舅亲生的,但从小就跟着舅舅过活,所以后来就认作了养子。” 她用话稍稍解释了几句。
至于三表哥的生父,她只知,原是先前偶然间与舅舅那边连了宗,二人长久交好,后来其生父因病过世,舅舅才将三表哥抱了过来,养在身边儿。
不一时,两人吃过了晚饭,再往卫老夫人那里坐了坐,就回来歇下了。
一日午间,卫侯从城外营中回来府上时,不见她人在屋内,就连常跟在她身旁的那两个丫鬟也不见了人影儿,便问向院内其他人。
这才得知原来她主仆几人一早就坐车去了保康侯府上。
本来下半日得了闲儿,还以为能陪着她在家中说笑一回,但直等到了外面天色渐暗,仍不见她回来,卫侯终是让人备了马,往保康侯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