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夫人听到崔氏这话,不由抽回了自己被对方搀住的胳膊,一面将话儿也挑明了。
“一天天的,尽把眼睛盯向旁人身上了,无事也不知教导一下琼儿和珍儿两个,由着他们在外面胡来,若是真闹出事来了,你也推不了责。”
这时,站在老夫人身后不远处的卫琼、卫珍忙低下了头,而各立在两边儿上的顾姨娘和许姨娘脸上也不怎么好看。
见是这般光景,卫老爷赶紧使眼色让崔氏退下,自己走近老母身边,解慰了一两句。
“对了,芙儿呢?” 他忽想起还差了一人,于是问向许姨娘。
除了卫珍,许姨娘还诞有一女,只昨儿晚间多用了些冰食,夜里腹中一时疼痛难忍,还伴有不时的头疼,今早赶忙就请医看是,此时自是卧床不起。
现下听了许姨娘这番回话儿,卫老夫人倒也没立马说些什么,只后来还是向许姨娘叮嘱了句“那些什么冰儿啊水儿,虽入了夏,嘴上也馋,只别乱着吃”。
话犹未尽时,倏见五六来骑马飞至府门前,卫侯翻身下马,先忙忙拜见了祖母,再是卫父,而后搀着卫老夫人,其余人围随在后,进内厮见了一回。
过后,卫老爷就将崔氏等人打发出去了,只余他三人在内叙了好些话。
差不多过了三四刻钟的功夫,卫老夫人心里着实欢喜,只想着以后还有闲话的时候儿,倒也不在一时,于是叫卫侯回去。
“随安,你也该过去看看袅袅了。只有几句话,你得记着…”
老夫人口中的袅袅他倒有几分印象,毕竟当初就听老夫人提到过。
如今再听老夫人提起,卫侯不觉想起当初从京中奔往边境之前,那时他方掀开了盖头,就和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正对上,几许微息,他才挪去眼,就闻得上命急召。
“袅袅她生来就禀赋不足,常来丸药自也备着,你到时可不许一股牛劲儿去闹她,房中凡事应有克制,这是一。”
“其二,你在袅袅跟前儿,可不能再冷着个脸儿,活像是人欠你钱似的,凡话儿都与她好好说,莫要惹人恼了。”
缓了几息,老夫人又说道,“袅袅向来是个好性儿的,我就生怕她也受不了你这性子…罢了,你赶紧去她屋里瞧瞧吧。”
又叫来外面侍候的丫鬟,让领着卫侯去秋蘅的院儿那边。
片刻之后,来至这边院时,就见门上悬着一匾额,书着两字“瑶归”。
卫侯稍立住扫了一眼,就随着丫鬟进去。
也正是这时,秋蘅出嫁时从自家里带来的两个贴身侍儿,唤作绮霞、流云,从卧房里走出。
那丫鬟与这俩侍儿道过一两句话后,也就回去了。
绮霞二人也不好拦着,只得引着卫侯进入房中,不过将人请在了外间,便止步了。
奉上茶后,卫侯便问,“人呢?”
流云看了一眼绮霞,片时,才回道,“小姐还在里间呢。”
听得“小姐”二字,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抬步往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