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对方这话,她稍敛下眉来,随即将笑未笑道,“所以…你就去了?只你的伤…又如何了?”
说着,她将目光挪向他当日被砍伤的左肩,眼里自是带着一抹询问的意味儿。
“这有什么,我也是养了一两日才去的,不怎么碍事,你大可放心。” 他如此说道。
一面又将篮里几样时节下的果子给拣了些出来,再舀水洗了几回,用桌上的茶盘给装了,而后端至她跟前,一面招呼着她赶紧吃果子。
“你吃这个,正是才从那树上摘下来的呢,核儿小,果实多,又脆…” 他从盘里拿了一颗枣就递向她。
那枣子上还泛着一层水光,见她不接,他忙又向先前那包袱里掏摸出一块干净的绢来,擦去水渍,然后复又递给了她。
见此形景,蘅娘也只得伸出手接了过来,但也只拿在手上,并不向口边送去,又见他目不转睛看向自己,只立在那儿,于是忙出声让他坐了。
“你坐吧,干站着做甚?” 直到男子往凳上坐住了,她一手持壶,向一只茶碗里斟了茶水。
随后将茶碗挪到他面前,她又给自己倒了碗茶,一面坐下吃着茶。
略吃了半碗茶,蘅娘抬眸,看向他道,“你弄那么些绸子、缎子过来作何?你且拿回去,留给自己做几身衣裳鞋袜。”
他瞧了一眼那几个包袱,只道,“这些本来就是给你送来的,我又用不上,你留着做几件新衣,加上那颜色也不错,倒是衬你,给了我只是糟蹋东西罢了。”
虽听得男子这般说,可蘅娘自也明白那包袱里头的缎子等物约摸也要花上个十几二十两,再又是那竹篮里的瓜果,如此算来,她哪里肯轻易收下呢?
像是看出了女子此时心中的几分想法,他又赶忙说了句,“值不得几个钱,只因我在有家布庄里认识那儿的掌柜,略有几分交情…”
“这不趁着那掌柜去进年下的货,我又央求了他好些时候儿,才答应给我顺路捎些料子回来,这么一来,自然这价就低了许多…你就留着,我拿来有何用?”
说完,不等她言语,他再找了些话儿来岔开她的思绪。
“你决计想不到,就前儿两日,这儿对门的一户竟搬走了,本来那时我正要来还你之前给我的钱,既见了这么一遭,我就去问了那屋子可赁不可赁。”
这时,他稍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里不乏喜悦道,“虽然一个月要价七百八十文,但我同那屋主讲了一番价,又说是长租,才讲价到了七百二十文。”
“就昨儿个,我才刚搬进去,一来二去又要同那屋主立契,又要打扫屋子,胡乱忙了一日,今儿就索性歇一天,正好过来还钱与你。”
话毕,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卷银子,至于这分两,他早就称好了,恰是那日她交给自己那包银子的数儿。
那卷银子随即就搁在了她手边,蘅娘见状,也没立即拿过来,只心下略起了疑惑,便问他道,“只这么几日,你从哪儿来的这么些钱?”
似猜着了女子心里所想,他忙明说道,“这可不是赌钱来的,只前些时候儿,我在那江岸渡口做活儿时,一夜里忽有几艘大船靠岸,偏那时正碰上暴雨。”
“那船上的都急着要搬卸货物,只当时渡口那儿又没几个人在,原都匆忙家去避雨了,我本来也要准备回去了,只那船家说如果留下来帮着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