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若是没了她,他不敢想,那时他该何等绝望。
“这个你想都莫要想,除此之外,大凡都可以商量,只这件除外。” 他再向她重申了一遍。
“可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去外面自在地活着,而不是陪着你困在这里。”
听了蘅娘的话,晏叔却刚刚沉下来的脸忽又唇角微微扬起,略有些古怪地笑道,“没听说过夫唱妇随吗?我既在这儿,你就得在这里,永远陪着我,才是正经。”
男子一脸决绝,神色间不察分毫缓和,目色中满是固执,见此,她的心一点点冷却下来。
半晌,相对无言,她侧过身,只留下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有一日,我从这儿出去了,我绝不会来找你,更不会念着你,只当…没见过你这人。”
话毕,她方要走开,就听得他在身后道,“那你尽可一试,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果不其然,此后,殿门常常紧闭,能出入的无非只有一二宫婢,不仅如此,殿外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哪怕是一只雀儿都飞不进去。
起先晏叔却还常派人来问,询问她的饮食起居如何,宫侍回说一切如常,他才略略放下心来。
只后来,一连大半年,他都远征在外,虽不时有书信传回宫中,可她却不愿亲自回个信儿给他。
一来二去,他的心不由也冷了几分,于是硬着心肠,也不急着回去,一鼓作气将南面的几个小国都攻下以后,转而又率军向西南而行,继续专注在战事上面。
临近新年之际,才回宫摆宴。
这岁除日,宫中夜宴毕,一直不见蘅娘打发个人来问他一声,于是独自回了自己的寝宫,也没往她那处去。
打他回宫以来,晏叔却想到她连差人来问候自己一下都未曾有过,想起之前每回都是他兴兴头头往她那儿寻访,可想来也没得个什么好脸。
想想真是无趣!
他不知,这一夜,蘅娘在殿中直坐到了三更时分,可最后见那人迟迟不来与她一同守岁,也就歇去了,只久久未眠。
直到上元那日,自己一人用过元宵,殿内凄清一片,唯有她独坐而已,再没个旁的信儿来扰她。
四更天时,她卧在床上,心口倏地生疼,一时缓解不得,遂忙坐了起来,将手握在心口处,缓缓揉着。
心里却不禁想到,新年这半月以来,或者说是从那人回宫起,不用说亲来望候了,连让人捎个信儿来都没有,想是倦了吧,毕竟她又是这般性子,着实不讨喜。
可为什么她总会想到这些事上来?不来就不来了罢,她照样过得下去,而且总有这一日的,不过论个早晚,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等那人又离宫去了,她将偏殿里那些他曾经送过来的顽器都一一瞧过了,不过是打发时候儿,一日略略赏玩过半箱,一月下来,还堆着些未打开过的箱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