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二刻,他便离开了殿中,只离去时特嘱咐了一句殿门外守候的宫婢们,不可在她跟前提及自己夜晚留宿之事。
自此,蘅娘殿内时常有人送来各式各样的汤水,先是那晚的鱼汤,而后再是诸如野鸡汤、春笋火腿汤、骨头汤之类的。
直到一日,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宫婢又呈上了一道翡翠白玉汤,晏叔却方给她盛了些汤,蘅娘却将碗搁至他面前,让他自个儿用了就是。
见此,他尝了一口那汤,觉着和往日里的那些汤水也无甚区别,于是问道,“怎么了,是身上哪儿不好,还是觉得口里没了味儿?”
想到自己这些夜里,几乎每日过来她的寝殿中,每每纠缠她临近四更,才堪堪罢手。
“都不是。只是这些日里尽是些汤汤水水,难免厌了些,过段日子再说吧。” 她总觉着自己最近好像睡得都挺早的,而且也不知是哪时睡了过去。
明明前些夜里她还想着看会儿书再睡,没想到最后好似不知不觉地就睡迷了,醒来也不大记得自己昨晚睡前究竟做了些什么。
待用完了膳,不多时,宫婢就捧着茶盘献了茶进来。
少时,方用了茶,殿外就有宫侍候着,只因朝中一起事务未得解决,三五朝臣正等候陛下行商议之事。
如此一来,晏叔却少不得辞了这里,往议事殿而去。
这日,正是怀安王府上大婚之夜,宾客齐至,罗绮盈门,推杯把盏之际,再有宫侍奉来宫中陛下的新婚贺礼。
而后言明陛下为国事缠身,虽不能亲至,但略备了份礼,以示庆贺之意。
当晚,众客只知怀安王妃是钟府侯门贵女,但却不明底里,只因钟府小姐不止一位,但嫡出的那位早已有了心上人。
所以闻知陛下为怀安王赐婚后,那嫡小姐苦苦央告父母,只说自己万万不能嫁去怀安王府,请父亲另在她那庶姊妹中择出一人。
毕竟陛下旨意上又没明说必要哪位钟家小姐嫁给那怀安王,如此又不算欺君之罪,若到时怀安王知晓了,便说她爹娘已将她聘给了别家就是了。
故而钟父在嫡小姐的姊妹里挑拣人选,最后选中了其中一个最为知礼的,虽往日里不起眼了些,但模样儿在一众贵女中也算过得去。
第二日,怀安王本欲自己一人进宫,偏偏宫中他母妃头里就遣人出来打过招呼,说是定要带上王妃,不然就别进宫里来给她请安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人一同去往宫中,偏生这人好似出笼的鸟雀,不知在兴奋些什么,嘴里一面还咕咕哝哝,不时钻出些他听不懂的词儿来。
到了宫门处,怀安王见她下了车,不由稍沉下脸道,“你安分些,莫要在宫里惹出什么乱子来。若是遇上了我那皇兄,你再这般举止,保不了本王也救不得你!”
金银珠钗齐堆发髻的娇憨美人听了这话后,心里虽咕咕唧唧,但还是点了点头儿。
此后,怀安王夫妇一起往他母妃宫中去了,直到殿中,互相见了面后,静太妃虽起先心中对怀安王妃的出身略有不满,但如今见之,却觉这姑娘倒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