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座上总是脊背挺直,听课时头颅微昂,其他时候都极少搭理旁人。
直到有一次,课间有人玩闹时,不小心把她桌上的笔袋弄翻在地,一支钢笔骨碌碌地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捡起递给对方时,得来她一句轻轻的道谢声,那轻柔的嗓音就像是一根羽毛,不时在他心里挠啊挠。
自打这以后,他就无端放任自己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先是偶尔一眼,再是几瞥,最后就是小心的凝视。
他还听过班里的人在私下讨论过她的着装,说是就像高贵公主的衣橱,永远不会重样。
学过一点素描的他大概在那时的闲暇,就是偷偷摸摸地在纸上留存她的痕迹。
现在想来,也是有趣的很,只是现实的差距却不得不令他感到惶恐,还有时而的小心翼翼。
“自知之明?唔,你别说,我当初就是没有那股自知之明,才娶到我的妻子哩。我年轻的时候,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就连去上学也是母亲攒了好久的钱…”
“可要说我的妻子,那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名门千金,想想我当时啊,勇得很嘞,一头扎进了商海里,就为的是能够配上她,不让她嫁给我会受到周围的非议。”
“我同你讲啊,年轻人,这凡事呐,有时并非天定,最主要的是人为。你得抓住机会,然后去奋力争取,而不是把自己定格在了原地。” 最后,洛佩斯语重心长道。
之后,他说着说着就聊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儿。
对此,鹤年只听进去了前面那番话,因为后半段对方都在讲他追妻的那些糗事。
十点过后,碧蘅就送青年到了校门口。
“拜拜!” 她招了招手,青年抬眸嗯了一声。
随后车窗升起,豪车驶向了远处。
鹤年看着闪烁的车灯,眸中有过片刻的思虑,直到不见车的踪影,才转身进了校门。
周五之际,课上,各小组正有条不紊地展示着作业的完成情况,在台下的讲师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打铃之后,周围人收拾着东西,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而在台上的讲师又再仔细翻阅了鹤年那一组提交的展示报告。
青年正欲离去时,被讲师在身后叫住,“同学,你等一下!”
“老师,您…” 鹤年还没问有什么事情,讲师就让他跟着去了办公室。
在独立的一间办公室里,讲师落座后就摆明道,“我手下有一个项目,你愿意来吗?”
虽然参与项目其中的大多数都是硕士以上,但讲师非常乐意给青年一个机会。
“可是我—” 鹤年压根想不明白讲师看中了他哪点,直到讲师提起另一个人。
“我和洛佩斯先生曾是校友,而且最近他同我无意间说起了一个人,其间很是赞许…所以这才得知原来是我的学生。”
“而且,我之前也听其他任课老师提起过你。鹤同学,你的表现,真的蛮不错。” 讲师很是称赞道。
最后,青年走出办公室时,手头已然多了一份项目资料。
至此之后,除了平时上课,鹤年便专注在了项目上,与大小姐的交集似乎又回到了平时。
这天,晚上接近九点时,他正搭出租车从外面回来,却在校门口不远处碰见了她被人纠缠的画面。
还不待脑中信息的反射,青年迅速走近,呵斥住正要对她动手动脚的两三个花臂男。
他拦在她身前,嗓音低冽道,“做什么?”
来人身量高大,身形挺拔清瘦,但挽起的袖口依稀可见青年肌肉紧实的小臂,花臂男们一怔,在触及鹤年那清寒的目光时,不由倒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