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打开之后,苏玉琼示意她自己来倒。
随之,红褐色的液体顺着香醇深远的气息在杯子里泛开,很明显,男人面前酒杯里的容量是三人中最多的。
“妈,我们待会儿还要回去,就不喝了。” 鹤年刚想推开,苏玉琼面色一冷。
“怎么?妈叫你过来吃饭,就这般不情愿?只是喝两杯罢了,大不了今天晚上就歇在这边。”
“这可是你爸珍藏的好酒,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呢!今晚就咱仨,喝点酒助助兴致嘛。”
“你爸不在家,就我一个孤零零的,现下叫你们来吃饭,还这么不愿意。我只是想着大家聚在一起喝点酒而已,又不是要做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鹤年僵持着,气氛逐渐凝滞,直到旁边的碧蘅扯了扯他的袖口。
不是他不愿,这酒的确不错,但度数看起来也不低啊,只是他一会儿还想着和她一起回去,加之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议,万一他喝醉了,岂不是又错过晚上和她相处的时间?
碧蘅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她的眸光瞥向他,男人见状,只得举杯。
“这才对嘛!” 苏玉琼脸庞上的冷意褪去,堆起和气的笑容。
本想喝了手中的一杯酒就打住,但令他没料到的是,鹤母逮着空隙就给他倒酒,如果不喝,苏女士的表情就不甚好看了。
一杯,两杯…就连他也记不清有多少酒入了肚,手撑着发晕的额角,恍惚中,见又是一杯酒,鹤年连忙推拒。
他虽然不是千杯不醉,但也算的上有点酒量,不过今晚的酒后劲蛮大的,就连他这时也快招架不住了。
头重脚轻的他陷入了一片痴醉中,苏玉琼眼看时机正好,连哄带骗地让人在提前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作为母亲,她大概知晓儿子的酒量如何,也清楚他醉后的状态,儿子也只有在那时才略微听从,放在其它时候,他可一点儿也不像那些温顺的羊羔,而是藏着利爪的孤狼。
朦朦胧胧的醉意中,鹤年签完字,苏玉琼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而一旁的碧蘅接过协议,不知为何,莫名的失落在心底悄然划过,但瞬间的清醒又使她回过神来。
苏玉琼安排管家把鹤年扶到卧室休息,这下可好,她儿子终于又是自由身了。让她想想,明天约哪家的贵妇出来打探打探呢?
“夫人,若无事,那我便走了。” 碧蘅最后打了声招呼,也没待对方有什么回应,她一身落寞地离开了。
苏玉琼哪里会在意这些,她正在考虑q市的哪家小姐比较适合她儿子。
但她唯独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她自认为自己是鹤年的母亲,儿子难道还会怨她不成?而且自从嫁给鹤镜山以后,夫妻俩恩爱不疑,作为丈夫的鹤镜山乐意宠着妻子,一路顺风顺水的她,自然也就习惯了随心所欲的生活。
回到别墅后,在鹤洲的房间里,碧蘅待了许久许久。直到凌晨三点,她房间里的灯也还亮着。
不知如何告别,但最终还是要说再见。今晚的夜,太过漫长,外面一丝月色也无,漆黑成片。
她在床上坐了一两个小时,之后便慢慢收拾着她要带走的物品。
其实也没什么,只有几个箱子罢了,里面装载着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东西。
她还是禁不住感慨,五年,也太短了些!就仿佛她昨天刚来到这里,而明天就要离去。
有不舍吗?大概有吧!还有什么呢?她也不清楚。
碧蘅拉开梳妆台下面的一个抽屉,里面只有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钻戒的耀眼光泽在她眸底流动。
抚摸着水蓝色的天然钻石,如海浪一般神秘的光彩在她指尖闪烁,美得灵动,只是终究不属于她。
最后再看一眼,她重新把钻戒放回去,合上抽屉。
几近不可闻的遗憾在她唇畔流淌着,她摇了摇头,熄灭灯,因为窗外的晨光已经透着缝钻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