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她转身就要进屋,两手抱拳,“在下鹤年,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叫我碧蘅就好了。” 女子走进木屋,朝他招手,“你快进来休息吧。我看你的伤好像不轻。”
“多谢碧蘅姑娘。” 男人再次道谢。
碧蘅把竹筐搁置在屋内,“你的伤要不要买其他药?我昨日只是用草药简单处理了,要不你还是下山找个大夫看看?”
鹤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不过我还要在此休养几天,在这期间就叨扰姑娘了。”
下山若是碰到从京城来的人,以他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还是等两三天,等楚六到了再说。他沿途已经留下标记,估计能按时寻来。
碧蘅昨夜给他处理伤口时,就觉着伤得不轻,自己那草药最多止血,也没有什么大的功效。
“鹤公子,你要是疼痛难忍,不方便下山,不如我一会儿就再下山去问问大夫?”
鹤年身上也没带什么金疮药或者药膏,“那…麻烦姑娘了。待会儿我写张药方给你。不知姑娘有无纸笔?”
碧蘅到另一间房取来纸笔,“喏,在这儿。”
女子出了房间,去庖屋的灶台开始忙活午饭。
鹤年写完了药方,目光投向烧饭的女子。她好像太过于相信他了,既不问他怎么受伤的,又不问他为何昏迷在那山林中。
若是他是坏人怎么办?鹤年摇摇头。
碧蘅专门给鹤年炖了鱼汤,此外午食还做了三味羹,其中加了她在林中采到的菌菇,还有猪肉灌肠。
弥散在空中的香味让鹤年的视线再次飘到碧蘅身上,狭长的眼眸带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
“寒舍简陋,这饭食也是平常,就劳烦公子将就了。”
“哪有,这已经很不错了。” 鹤年扫了一眼。
碧蘅端来一盅鱼汤,“公子,这是给你的。鱼汤滋补,公子快尝尝。”
鹤年拿起勺子浅尝一口,“很鲜,很好喝。”
鹤年说的不是客套话,这鱼汤是真好喝。虽然在京城吃过比这名贵得多的菜肴,但他觉得这鱼汤莫名合他口味。
碧蘅还给他盛了一碗菌菇汤,“这是我在林中捡的菌菇,可美味了。”
鹤年朝旁一瞥,泛黄的墙壁有斑驳的痕迹,木屋看起来年长也不短了
“姑娘一直住在这儿?” 男人不经意问道。
“爹娘过世之后,我就一直住在木屋里。” 碧蘅想起这世的爹娘,都是苦命人。为了挣些嚼用,去了矿山,结果一去不回。管事儿的也只是象征性赔偿了几两银子。
鹤年拿勺子的手顿住,微抿唇,“抱歉。”
碧蘅什么也没说,两人之后便静静地用饭。
午后,碧蘅拿着药方下山抓药了,临走前鹤年还塞给她一包银子。
男人看着女子离开的身影,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傻还是什么,让一个陌生人呆在她家。
木屋虽然简单粗糙,但还是能遮风避雨,屋子也收拾得很干净。
再忆起女子的惊鸿面容,大方轻柔的姿态,鹤年想到了四个字,明珠蒙尘。
若是她出生在闺阁之家,恐怕现在也是炙手可热的待嫁贵女。
只是可惜,山野之地,竟然有这般玉珠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