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事情后,季景昭缓缓站起身来,向皇后行了一礼,正欲转身离去时,却又突然开了口。
“母后。”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靖瑶今年几岁了?”
皇后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道:“已经九岁了,怎的突然问起这个?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季景昭的目光越过皇后,落在靖瑶身上,后者正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已经九岁了啊......也是时候给她找几位教养嬷嬷了。前两年,因着靖瑶身子骨弱,瞧着比同龄人瘦小些,便也罢了。可如今已然调养好了,最晚至年末,各类宴会上也该有她的身影了。若到时被旁人觉着没规矩、少教养,丢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脸面,咱们皇室的颜面怕是也要受损。毕竟,她到底还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呢。”
“你这话是何意?”皇后闻言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季景昭,“靖瑶何曾没有教养了?”
季景昭依旧神色自若,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即便我并非太子身份,仅作为长兄而言,我向您行礼之时,她难道不该主动避让吗?然而此刻,她不仅毫无动作,反而坦然受之,岂非无礼至极?如此行为,怎能称得上有教养呢?”
靖瑶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眼中噙满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后。
“景昭……”皇后的话语尚未说完,季景昭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打断道。
“母后,儿臣并非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您应该知晓,靖瑶如此行事已非首次,但以往儿臣从未有过半分怨言。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儿臣在向父皇禀报要事之时,裕安伯恰好在场。”季景昭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皇后的神色愈发难看起来,“裕安伯在此又能怎样?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母后,莫非您已然忘却,裕安伯家中可有一个与靖瑶年岁相仿的小孙子?”季景昭对于皇后言辞中的怒气浑不在意,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
皇后稍稍思考片刻,略带犹疑地回应道:“可是裕安伯嫡长子那家的孩子,听闻其自幼生得俊美非凡,前些年外出甚至曾被误认为是小姑娘的那位嫡孙?”
“没错。”季景昭颔首作答。
“这与那孩子又有何关联?”皇后显然有些失去耐心,不耐地问道。
“裕安伯想让父皇赐婚。”季景昭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皇后和靖瑶耳畔炸响,使得两人瞬间呆住了。
“赐,赐婚?”皇后显然有些难以置信,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她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一旁的靖瑶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