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与青柳共舞,鼓声欢快长不停息,老柳崎岖怪状,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三月十七日,自郭天子到这个世界来,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不过他没完全闲下来。
哪怕帑藏空虚,天子也咬牙从内帑中挤出八百缗,让张让采买了一百多头肥羊,猪五百头,又挤出三百缗采购其它菜肴,在东华门内的庆宁宫宴请皇城司数千将士。
这件事让大内尚食局的尚宫张然来组织,考虑到场地大小,每天只宴请一千人,轮流着来。
权力必须由武力保障,而皇城司就是皇帝手中最可靠的武力,他们是禁军精锐中的精锐。而且只要不是兵临城下,只有皇城司禁军能出入皇城。
郭全斌越发清醒确定,这八千禁军就是天子手边长剑,最顺手的利刃,最直接的保障。
东华门边的庆宁宫,原本是太宗时修建给皇子居住的,但到后来,谏官上疏言事,认为除太子外其他皇子成年后不宜居住宫中,以免引起夺嫡之争萧墙之祸。
太宗皇帝听候从之,自此庆宁宫便被闲置,平日偶有外地的皇亲入宫会安顿
老柳环绕,春风和煦,殿前大片开阔地上如同校场,旌旗林立,摆满军械,标靶,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将士们围坐校场,尚食局的厨子穿梭其中,不断给将士们添热腾腾的肉和菜,气氛热烈。
郭天子高坐上方,与皇城使刘知赡,三位皇城司公事,以及十几位皇城司指挥使同席,一面喝酒聊天一面看下方将士表演各种武艺。
军中高手娴熟的刀枪马术迎来一阵阵喝彩,其外还有特别的钩枪,投枪,突火枪等表演,这些表演多不具后世武术那样的备观赏性,大概只有练过的同行才能看出其中精髓。
郭天子则主打一个跟着喝彩就完事的态度。
随后则是远程武器弓弩的比拼,其中一个都头力压十几名同僚拔得头筹,在八十步的距离上接连射中人形靶的头部,十发十个中,赢得满堂喝彩。
郭天子也忍不住起身鼓掌,为他连连叫好。因为他看得清楚,那箭矢在天上明明是晃晃悠悠的,划过一道长长抛物线,像是划破了天穹,可就是这样依旧能箭箭命中,连他这个外行也看得津津有味目瞪口呆。
“好功夫!叫上来朕看看!”
很快那个都头就被带到台上,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单膝跪地紧张又激动的说:“皇城司亲卫第一军五都都头林兴拜见官家。”
“起来吧。”郭天子看向年轻人,“朕看你好俊的身手,叫来看看,这手功夫练多少年了。”
“好教官家知道,属下自八岁起就开始练了,常和我爹去山上打猎。”被天子夸奖,林兴咧嘴道,高兴的神色怎么都掩饰不住了。
“那你父亲想必也是高手。”
“这.......官家,父亲年幼时就离世了。”林兴神色稍低落下来。
郭全斌点头,高兴自己发现了人才,“来人,赏五千钱,以后让他到大内去。”他没注意一边的刘知赡欲言又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热烈气氛依旧,郭天子起身,面对密密麻麻的禁军将士发表一番演讲,“人之常情都是兄弟姐妹才住一个院子。
如今皇城之内,诸将士与朕不就像家人一样,同在屋檐下,荣辱与共休戚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