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大坟山之险,马小寨之固,金城汤池,贼军虽众,一时半会也不敢沿江北上。”
狄至回首摇头,“贼兵不是死的,不走西面的江,还能走东面的山。
水路走不通,他们说不定会把重兵放在东面山路上。
筠连县,高县一带山道也能到叙州州府,现在主力都在西面,东面两个县没多少人守......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从马小寨大营调些人马过去?咱们这还有三千多人马。”李滔提议,“东面山高林密,山道不好走,说不定一千人就能守住。”
狄至摇头:“不行,这里距离叙州治所只有四十里,沿江而上顷刻可到,太冒险。
何况与其分兵被各个击破,不如集中兵力守江,至少西面防线固若金汤.......”
“那东线......”狄轩也跟着父亲眉头紧锁:“贼兵人本来就多。”
“唉,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兵力不足。
泸宁军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分兵东西两线,而贼军势众.......”狄至叹气:“集中用兵尚且难以一战,一旦分兵两线必死无疑。
如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东面只靠救援,如遇战事,只期两县军民多守些时日,以待咱们的援军。”
说着狄至拍了拍李滔肩膀,“只苦了李前锋,你的两营七百骑必须枕戈待旦厉兵秣马,一旦东线有变无论筠连还是高县都需要星夜兼程,疾驰支援。
若贼众继续进攻马小寨,也需要你们顶住。”
李滔拱手,“末将知道。”
不过他还是愤懑:“去年三万大军去打几百个贼寇,今年数万叛军来了一个禁军见不着,让咱们几千人马去送死?蠢猪一样!”
众人沉默,大家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大家都不敢明言。
狄至无奈一笑,安慰道:“我自西南起家大小打了几十仗,没有这么憋屈的。
不过比这难打的不少,西北那边一口水含在嘴里舍不得咽,吃的比石头硬,风一吹满嘴沙,就着水能管饱。
都咬牙挺过去了,在这至少有清水喝,能吃上白米。至于官家相公们的事,我们还是少管吧,多言无益。”
众人点头,明白狄至话里的意思,又都叹气,叹大周为何会有这么一位天子。
“天不佑大周......”
之后,众人商议布防细节,画了布防图后纷纷离开,只有狄轩留下。
待众人走后她才开口:“爹,前天我去叙州运粮,那个监军使还在叫嚣要参父亲拥兵不进,坐失良机。”
“别管他,我也给官家上奏疏说明事情来龙去脉。”狄至收起营帐中地图,小小收到桌下的箱子里,对于行军打仗的人来说,地图弥足珍贵。
“官家会信父亲吗?”狄轩面无表情问,这一问把狄至问住了。
狄轩接着说:“疏不间亲,他是官家身边的人,何况当今官家年幼昏聩,是非不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