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念想到此,朱松后背都开始透出汗来。
而小太监兀自还在说着话,偷瞄一眼,却看见万岁爷脸色变得很难看。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出于本能立马俯身请罪。
朱松随即迅速吩咐道:“把姜师傅(姜曰广)请过来。”
然后也不管小太监如何磕头请罪的了,径直飞奔进了奉先殿,来到了自己的案几前,又拿起了纸笔将今天听到诸臣的言辞迅速写了下来。
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朱松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他仔细想了好一会了,才警觉地发现:要是真让这左懋第出使清廷,哪怕此人今天所说只是吹牛,但抱着这样的外交态度,这哪里是和议,这不是找事吗?
眼下必须喊人过来,知道现在这个大明朝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才行。
不多时,一身带汗的姜曰广就赶到了大殿门口,朱松强装镇定问道:“于国事朕也不敢不忧,朕想问你,如何收复中原?”
姜曰广这花白胡子老头儿马上就露出了一脸便秘的样子,朱松只好继续催促道:“姜卿直言。”
姜曰广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有言,臣不敢不据实报闻。北都事变,先帝龙驭宾天,而晋抚、齐抚、河督,三位督抚大员居然一时惧逃。李逆肆虐于中原、献贼作乱于川楚,便是宁南侯左镇也只是在楚地勉强收复失地罢了。河南、山东、直隶等地,人心不一,只有迅速颁布孝诏、喜诏,才能安定民心。至于收复失地,匡扶中原,不是一日一夜可以急图。”
朱松心下想到果然如此,攒起的拳头又松开,随后问道:“那姜卿朕想问你,眼下我大明的兵力,能否与后金一战?”
姜曰广这时候脸色都不是便秘了,只后悔自己今天为何急急忙忙赶到大殿。说实话吧,倒怕是吓着皇帝,说假话吧,就变成欺君了。
犹豫再三,姜曰广只好应答道:“恐怕不能。”
朱松期待的眼神中尽是失望,意兴阑珊地吩咐道:“姜师傅辛苦了,带姜师傅下去休息吧。”
随后朱松又转进殿宇中,提起了笔,拿出了一份稿纸,坐着思索了起来。
先是回忆着朝堂上的时局,连着写了十来个人名。
朱松在马士英上画了一个朱圈,沉思片刻,最后在高弘图和钱谦益这两个名字上也画了朱圈。
朱松顺着记下了自己白天听见的种种是非,无关的祈雨只写了两个字。在张慎言和刘孔炤的事件旁写下“似乎党争?”字样。
随后又在遣使议和几个字后面写了小百来字,最后想了又想,还是在议和两个字上打了个勾。
总算是大功告成,朱松长出了一口气,再从奉先殿走了回去。只看得回来复命的那个小太监仍在跪着,心中顿感羞愧,于是快步上前说道:“要委屈你再跑一趟了,帮朕把马士英、高弘图还有钱谦益请到奉先殿来。”
小太监顿觉魂飞魄散,心想着肯定是皇上从自己前番的言辞中嗅到了某些皇家密辛,恐怕要大发雷霆之威呢!
想来必是天子震怒,小太监一边叩首一边喊着“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便和个皮球似的连叩带退的,一小会功夫就淡出了朱松的视线,倒是惹得朱松一阵茫然。
朱松又转入殿内,动起了笔墨,仔细推敲之下,总算是有了自己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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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武皇帝,讳由菘,神宗孙也。父福恭王,国洛阳,崇祯十四年薨。...帝居洛阳时,尝见一美须眉长者,视帝良久,笑曰:“勉之!汝可兴明事!”帝以为怪,欲问之,长者因忽不见。——《后明史.定武皇帝本纪一》